震耳欲聾的馬蹄轟鳴聲中,無數面迎風展動的鷹旗遮天蔽地,狂潮般的渤海軍騎兵有如一把黑色巨劍,瞬間便將迎面而來的袁術軍一小部騎兵劈得支離破碎,數百名身穿赭色服色的袁術軍有如黑色浪潮中濺起的小小水花,湮沒得無影無蹤。
渤海軍騎兵衝勢不減,徑向數百步外的袁術軍步兵方陣碾壓而去。當先一名鷹將長槊虛指,身後的滾滾鐵流立即一分為三,除了中軍仍是直衝敵陣,其餘兩軍有如兩條長蛇般分襲敵軍兩翼。令得袁術軍中正在倉促佈陣的箭手措手不及,立時一陣大亂。
刺耳的鷹哨響徹雲霄,所有運動中的渤海軍騎兵突然雙手脫韁,同時摘弓搭箭。急促的鷹哨聲一變再變,密集的箭雨立即匯成漫天飛蝗搶先升空。當箭雨爬升到某一個高度時,再狠狠俯衝下來,恰將袁術軍箭手叢集射得七零八落。
袁術軍主將顯然亦非等閒,陣前一面面巨盾迅速立起,一支支長矛伸出盾牆,直指轉瞬即至的渤海騎兵。
“哈!”狂喝聲中,飛馳的渤海軍騎兵軍陣中突然“嗡”聲大作,數百柄沉重的短斧高速旋轉著飛斬而來,直取盾牆。
因飛轉產生的沉重力量狠狠撞擊在盾牆上,單手持盾的袁軍士卒無不渾身劇震,虎口發麻,很多人甚至步履倒挫,以至於整條原本堅固的盾牆都生出一波漣漪般的震盪。
就在盾牆破綻乍現的一刻,黑潮般的騎兵同時湧上,最前鋒的一名鷹將掄起一雙鐵戟砸去,竟將幾名袁軍連人帶盾劈得倒飛而去,聲勢驚人。
驚呼四起,無數渤海軍騎兵縱馬躍起,竟是平空越過最前方的盾陣,直接殺入敵軍陣中,更有騎戰精湛者於半空之中俯身斬劈,將袁軍士卒斬得人頭亂飛。
於此同時,兩翼的渤海軍騎兵有如兩把燒紅的戰刀,猛然刺入敵陣兩肋。
嗚嗚號角聲中,滾滾輪聲大作,無數渤海軍獨有的四輪戰車從四面八方狂湧而至,緊緊跟隨著騎兵身後,開始鞏固戰果,併為騎兵們提供遠端支援。
彈指間,袁軍陣形已經潰不成軍。
然而,渤海軍似乎志不止此,遠方象徵著主將的黑鷹大纛下,令旗翻飛。煙塵大起中,一支又一支的騎兵和戰車編隊彷彿源源不絕的湧出,或直搗黃龍,或迂迴側擊,大有將面前這支袁術兵馬一口吃掉之勢。
更遠的地方,一處小山丘上,兩名曹軍將領正並肩遠眺,雙目一眨不眨的觀察著戰場上的動向。
其中一將看得驚心動魄,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道:“曼成啊!一直聞聽渤海軍如何精銳善戰,我尚覺是誇大其辭,今日始知何為名不虛傳!”
“文謙你是害怕了吧?”那曼成正是曹軍新秀李典,他哈哈一笑:“是否正在心中默算,如果我軍對上渤海軍勝算幾何?”
那文謙卻是另一名曹軍新秀樂進,他聽得李典嘲弄,竟是毫不動氣,而是沉默不語,半晌才道:“害怕倒不至於!只不過,如果兩軍兵力相同,確實是毫無勝算!”
“鷹揚中郎將是什麼人?”李典感慨道:“從平黃巾起便未嘗一敗的名將,生平大小百餘戰,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例子不勝列舉,其部將士卒更是百戰餘生,稱得上兵精將猛……而我軍成軍不久,無論將士都難以與之相抗,此為不爭之實!”
“你好象很佩服鷹揚中郎將?”樂進斜睨一眼李典:“聽說你李氏一族的長兄正在渤海軍中效力,且是位列前三的大將,你小子可不要朝三暮四!”
“休要小瞧於我!”李典傲然道:“我家大兄雖在渤海,但我從小便有與他一較高下的願望!如今各為其主,正是得其所哉!”
“不過!”他突然彷彿有些洩氣般嘆息道:“現今,他已經領先我太遠了!”
“曼成不可沮喪!”樂進一向與李典交厚,立即勸慰道:“正所謂亂世出英雄,你我年紀輕輕,將來一切都未可知,焉知不能封侯拜將?”
“多謝!我只是看到渤海軍如此強勢,這才有所震動罷了!”李典怔怔的瞧著遠方戰場,伸手一指道:“你瞧,那袁術軍大將張勳也算一員良將了,當日與我軍相持多日都不曾落得半分下風,然而今日,卻被渤海軍有如摧枯拉朽般打垮,怎能不令人心有感觸?”
“這是好事!”樂進面容一抽,卻仍然保持微笑道:“如今我們與渤海軍是友軍,一旦打敗袁術便可趁機發展壯大,將來未必弱於渤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