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名衣衫破損、滿身血跡的騎兵以雜亂無章的陣形飛馳而來,鐵蹄踏起大片的塵土,令這些殘兵敗將的身上、臉上滿是汙垢,更增淒涼之se。
當看到了遠方高高聳立的城牆,士兵們歡呼起來,帶動跨下的戰馬全力衝刺而去。
城牆上眺望的黃巾軍戰士早已看到了塵土飛揚,他們驚慌失措的來回奔跑著,進入了緊急防禦的狀態。一名頭目罵罵咧咧的奔到示jing的銅鐘前,拎起鍾槌正要重重揮去,突然吃驚的睜大了雙眼,脫口道:“你nainai的!是咱們的人!”
黃巾軍戰士們也都看清了,從塵土中現出身形的正是一群頭裹黃巾的戰士,雖然他們的狼狽模樣令守軍們有些疑惑,但卻漸漸放鬆下來。既然是自己人,有什麼好緊張的呢?
一名黃巾軍將領大步走上城頭,看到士兵們正在指指點點,不由皺起眉頭訓斥道:“你們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做好迎戰準備?”
那拎著鍾槌的頭目賠笑道:“可是將軍,城下的是咱們自己的騎兵啊!”
那將軍瞪眼道:“咱們自己的騎兵?你認識?如果是漢軍偽裝的怎麼辦?還不給我去組織弓箭手!”
那頭目無奈轉身而去,口中仍小聲嘀咕道:“有這麼傻的漢軍嗎?只派幾百人來送死不成!”
那將軍伏到城頭,見城下的數百名騎兵漸漸逼近,向身邊的一名士兵道:“你!放箭阻止他們繼續靠近!”
“嗖”的一箭從城下飛下,插在騎兵們前方的泥土中。
騎兵們紛紛喝罵著勒住了馬韁。
突然騎兵們拉開馬頭讓出一條通道,一名青年壯漢策馬馳了出來,他手指城頭,暴跳如雷道:“是哪個兔崽子不長眼睛!竟敢用箭she本將軍的人!”
城上那將軍瞧清城下那人,不由“啊呀”一聲道:“怎麼是裴將軍!”
他站直身體,堆起滿面的笑容,遙遙施禮道:“是末將該死!竟然沒有瞧清是裴將軍!恕罪恕罪!”
裴元紹重重的從鼻中發出一聲冷哼:“謹慎小心是無錯!可是如果有眼無珠就是無能了!”
城上那將軍一疊聲的道:“是是是!末將明白了!”
裴元紹不耐煩道:“行了!既然認得本將,立即開門!本將還有要事辦理!”
城上那將軍疑惑道:“裴將軍,您不是隨同嚴立大渠帥一齊南征了嗎?怎麼會突然來到甘陵?”
裴元紹冷笑道:“本將親自前來,自然是有機密大事,憑你也敢過問嗎?”
那將軍臉上表情一滯,隨即眼珠一轉道:“裴將軍,你隨行的弟兄們怎麼會有這麼多戰馬?而且末將瞧著他們雖然帶著傷勢,卻仍是個個悍勇,卻是有點象官軍中的jing銳一樣!”
“放屁!”裴元紹終於破口大罵,“幹你孃的!誰不知道老子本來就是官軍出身,手下的兄弟們當然也是官軍過來的!”
他怒氣衝衝道:“老子瞧你個王八蛋就很眼熟,不要告訴老子你不是官軍出身!”
那將被罵得啞口無言,苦笑道:“將軍果然目光如炬,末將是高副將的手下,以前確實也是官軍!”
“王八蛋!”裴元紹怒火更熾,“你們高副將以前還是老子的部下,老子當軍侯時他還是個屯長!怎麼?如今和老子一樣都當上了副將就反了天了!連他的手下都敢如此無禮了!”
他一指部下騎兵,恨恨道:“弟兄們和官軍連場血拼,帶著一身的傷口終於來到自家門家,卻被拒之門外,若是他們因此有什麼好歹,老子和你們沒完!”
裴元紹越說越火,撥轉馬頭吼道:“老子還不想進城了!回去!”
他向城上戟指道:“你去告訴嚴將軍和高副將,誤了人公將軍的大事,他們死定了!”
那將本來已經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一聽“人公將軍”四字登時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他可是清楚的記得,裴元紹是人公將軍的心腹啊!
他慘叫起來:“是末將失禮!是末將該死!請將軍萬萬不要離去啊!”
他扭過頭來,向著身後大吼道:“他孃的,都瞎眼了嗎?還不開門請裴將軍入城!”
厚重的城門緩緩開啟,數百名騎兵一擁而入,險些撞倒了幾名推門的黃巾軍戰士。
騎兵們不僅沒有一絲歉然,反而一路大罵著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