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馬蹄聲象悶雷一般由遠而近。
數百名漢軍騎兵旋風般狂奔而來。雖然他們的臉上都有一絲難掩的倦意,但繃緊的面孔上卻充滿著昂揚的鬥志。
“大人!”高風大叫道,“前方發現一處密林,是否要在林中紮營過夜?”
“裴元紹!”南鷹停下馬來,“現在我們到了哪裡?”
“大人!根據末將判斷,此處應該是清淵和陶館兩縣交接之處,距離甘陵仍有百里左右!”裴元紹打馬從身後追了上來。
“你說判斷是什麼意思?”南鷹皺起眉頭道,“你不是幾ri前才途經此處嗎?怎麼還要用猜的!”
裴元紹苦笑道:“末將幾ri前走的是官道!而大人為了隱蔽行軍根本沒有走那條路,末將只好根據山形地貌來判斷了!”
“原來如此!”南鷹恍然道,“本將錯怪你了!高風,命令兄弟們放緩馬速,進入密林內過夜!”
五百騎兵們發出一陣歡呼,chao水般向數里外的密林湧去。他們都是內黃之戰的倖存者,有鷹巢舊部,也有北軍五校和少量郡兵,經過內黃之戰的洗禮,他們無論是在戰鬥意志還是搏擊技能方面都有了質的飛躍,而且在忠誠方面絕無問題。
那一ri,南鷹在大帳之中誇下海口,只用五百兵馬便可攻下甘陵,震驚全場。他只提出了一個要求,便是要高順和裴元紹隨軍行動。
盧植猶豫再三,終於答應了這個瘋狂的請求,事實上,捉襟見肘的兵力令他別無選擇,而董卓和南鷹的明爭暗鬥也令他騎虎難下。董卓雖然是他的副將,卻是沙場宿將,資格並不比他盧植差到哪裡。如果不同意南鷹貌似尋死的請戰,董卓的顏面將更加蕩然無存。至少現在,董卓可以大度的揮揮手,說一句:年輕人果然是初生牛犢不畏虎!去吧!老夫看好你!
南鷹出帳之後沒有做任何的停留,他從內黃之戰後倖存的近千名屬下中,挑出了五百名身體狀態較好的戰士,配備上三百越騎的座騎和二百鷹巢舊部自備的戰馬,正好是五百騎兵,只隨身帶上了三ri糧草,便立即踏上了征途。
這令所有人都矯舌難下,究竟這是真的胸有成竹呢?還是趕著去投胎啊!
“當然是為了避免走漏訊息!”南鷹面對高順提出的問題,坦然道:“賈詡那老小子說話時總是遮遮掩掩,這令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如果大軍之中有張寶的內應,那麼我們只帶五百人去攻甘陵,一旦訊息洩露,便真的是一場送死行動了!”
“你帶上裴元紹我可以理解,畢竟他是降將,有他帶路將會事半功倍!可是為何一定帶我同行?”高順仍然有不明白的地方。
南鷹也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因為我同董卓那老東西已經算是撕破了臉皮,我擔心大哥繼續留在軍中會中了那老小子的yin招!”
“是這樣啊!”高順點了點頭,“可是,那董卓應該也能看出文和與我們的密切關係吧?你為什麼不擔心文和的安全呢?”
“他?”南鷹啞然失笑道,“你可以將心放回肚子裡去。憑那個妖怪一樣的男人,應該只有他yin人的份,怎麼會吃別人的虧?”
“何況!”南鷹微笑道,“我仍然挑選了十名身手不錯的鷹巢兄弟暗中保護他,並且還留下了一頭鷂鷹作為通訊之用,不會有問題的!”
“大人!大人!”一陣呼喚將南鷹從沉思中驚醒,“請下馬!”
南鷹驀然發現,已經來到了林邊,數百部下集體下馬,正在等待自己的指示。
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大吼道:“怎麼樣?戰士們,一天之內狂奔一百五十里地的感覺如何?你們不會累得腳都軟得象個女人了吧!”
侯成上前一步,大笑道:“大人放心,你給我們那個用來踏腳的繩圈,可是派了大用場了!我們根本沒有感覺到一點疲倦!”
他得意的晃了晃頭:“就是再跑上一百五十里,也不過是小菜一碟!”
南鷹大笑道:“你們都是這麼認為的嗎?”
“是的!大人!”所有人一齊吶喊道,附近的樹木上立時驚起一些鳥雀。
“靠!你們不能小聲一點?”南鷹嚇了一跳,“我們是在秘密行軍呢!”
“記好了!”他得意道,“這個踏腳的東西叫馬蹬,這可是本將軍的獨門裝備,所以絕對要嚴守秘密!”
“一旦走漏了訊息,敵人就可能會利用這個裝備反過來對付我們自己!”南鷹重重的哼了一聲,“如果出現了這種情況,小心老子踢爆你們的屁股!”
眾騎兵一齊轟然大笑。
“現在,立即休息!”南鷹又露出了笑容,“明天,就讓我們先去踢爆嚴政的屁股吧!”
“是的!大人!”
五月的夜間已經沒有了刺骨的寒氣,騎兵們在分派出巡值的人手後,很快都陷入了深深的睡夢中。他們之中的很多人還身負著皮肉之傷,雖然經過了嚴格的清理和細心的包紮,但是一天疾馳百餘里的強行軍仍然令戰士們傷困交加。如果不是有著一位值得效死的將軍,可能他們早已失去了繼續戰鬥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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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鷹巡視了一圈,掖緊了戰士們身上沒有蓋好的行軍毯。之前因為出於保密的需要,他下達了不得夜間生火的命令,而一些戰士的身體依然有些虛弱,所以他有義務照顧好他們。
南鷹望著遠處漆黑的山巒,輕輕一嘆,明天,明天過後這些戰士們又有多少可以存活下來呢?
一個身影從林間的暗影中緩緩走來,南鷹jing覺的握住了刀柄,卻沒有出聲喝問。
那人在淡淡的星光下終於現出了形貌,是裴元紹。
他施了一禮,輕輕道:“大人!末將可以和您談一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