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讓站在人群之中,他似乎全然沒有想到即將面對的尷尬局面,因為他是半路上偷偷混入大隊中的,他的名字又豈會出現在南鄭名冊之上?
他正雙眼發直的瞧著不遠處那聞所未聞的怪異城牆,腦中一片混亂。墨氏一門自墨翟起,便極多能工巧匠,尤善製造各種器具和守城器械,對於城池的建造自然也是個中高手。然而,這座在深山之中巍然屹立的奇異城池,卻險些將墨讓數十年的經驗和見識完全巔覆。
雙體城牆?外牆約高三丈,這倒不足為奇,大多數城牆均達到這個高度,可是竟然還築有更高的內牆!這明顯是為了對來犯之敵實行立體打擊!看來這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城池,或許用軍事堡壘來形容更為妥當。但是,真的有必要在深山中建造這麼一個固若金湯的據點嗎?城主的用意耐人尋味啊!
還有這城牆的用料!墨讓不禁眯起了眼睛,好象是用大塊的青石堆徹而成的,竟然不是傳統的夯土,難道建城之人已經成功的克服了石塊粘合的難題了嗎?
他一陣悚然心驚,突然又想到了那些士兵乘坐的四輪馬車和那些騎兵騎在馬上時的踏腳鐵環,老天!為何自己現在才注意到這些不可思議的事情!看來前幾ri確是被那些所謂坑殺的謠言給嚇昏了頭了!
墨讓的心臟又劇烈的跳動起來,他突然感覺之前自己所有引以為豪的才能都有如兒戲一般!強烈的yu望充滿心頭,這是一種老饕發現絕世佳餚,酒徒嗅到陳年佳釀的衝動!能夠讓自己這位墨門嫡系傳人目瞪口呆的高人,會是何等樣人呢?墨讓的腦海中勾勒出一個仙風道骨,目she慧光的長者形象,能夠拜倒在這等奇人腳下,恭聆教誨,是每一位求知者的夢想。
正當他思緒紛湧之際,後面有人輕輕推了推他。
墨讓微微一愕,才發現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隨著隊伍來到了入城登記的木臺處,木臺後的一位年輕人正露出會意的笑容瞧向自己,並沒有出言催促,反倒是身後的人群中有人等得不耐,做出了善意的提醒。
那年輕人輕輕的笑著,招呼道:“老先生!瞧得有些目不暇接吧?來!報出姓名戶籍就可以入城居住,今後您老人家可以慢慢的瞧呢!”
墨讓終於認清了自己的尷尬局面,有些發呆道:“報什麼?”
那年輕人耐心道:“只要報出您老的名字和您在漢中城衛軍中兒子的名字就可以了!我這兒都有名冊呢,核對無誤即可!”
墨讓不由暗暗叫苦,自己怎會想到入城盤查如此之嚴!偏偏適才又為眼前景物所懾,渾然沒有覺察前面隊伍的入城手續,否則便可有大把時間來構思一個天衣無縫的說法了。
他口吃道:“這,這個嘛!”
見那年輕人和身邊諸人一齊詫異的瞧來,索xing心一橫道:“老朽並非漢中人氏,更無家人在漢中城衛軍中,只是一個流民。只因餓得厲害,這才半道上混入大隊中糊飽肚子!”
眾人一齊露出同情之se,那年輕人卻面露難se道:“老人家,這可不合規矩啊!我家主公有令,此次接納之人必須要是………”
他只說到一半,卻已將墨讓說得心完全冷了下來。
“住口!”一個略帶怒氣的清脆聲音從身後響起。
那年輕人抬頭一瞧,連忙起身道:“大小姐!”
一個渾身鎧甲的俊俏女子快步行來,明豔照人的容顏上佈滿了寒霜。
她劈頭蓋臉的就罵:“小穆子!你還真是塊木頭啊!有你這麼辦事的嗎?沒聽老人家說話啊!人家是餓得受不了才來的,你還想趕人家走是怎麼著?你還是不是人啊!”
那小穆子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賠笑道:“大小姐教訓得是!可是主公他………”
那美女瞪眼道:“主公怎麼了?若讓他知道你欺凌老人,不扒了你的皮才怪!還不快放這老人入城!”
那小穆子苦著臉道:“未經審查,怎能放入城中?”
那美女突然面容解凍,笑靨如花道:“審查?原來你小子是想搶本小姐的權啊!明白了,我這便去尋主公,請他給你小子升官!本小姐讓位便是!”說著轉身要走。
那小穆子嚇得臉都白了,脫口道:“別!我聽大小姐的!”
那美女伸手揪住他的衣領,又換上一臉惡狠狠的神情:“臭小子!審查誰是本小姐的事,輪得到你說三道四!還不快辦正事!”
她鬆開手,轉頭向墨讓道:“大叔!你放心,若這小子再敢刁難你,瞧我怎麼收拾他!”
說完,一甩身後大紅披風,在眾人瞠目結舌的目光中英姿颯爽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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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穆子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向墨讓苦笑道:“那麼大叔,您老只報上姓名和原籍便可以入城了!”
墨讓報上姓名和原籍,瞧著那小穆子在書簡上奮筆疾書,不由好奇的打聽道:“小哥,適才那位大小姐是何人?為何你好象很畏懼她一樣?”
那小穆子吐吐舌頭道:“大叔,你老說錯了!哪裡是我怕她?應該說在我們這裡,能有幾個人不怕她才對!”
墨讓一驚道:“她到底是什麼身份?竟有如此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