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修緩緩收回瑩白如玉的手掌,面上卻是一片猙獰,狠狠道:“死了那麼多人,你若不死,豈能對得起他們?”
他霍然轉身,向一眾噤若寒蟬的部下喝道:“一群無用的廢物,全部給本座上前,一定要在ri落前攻下南鄭!”
眾祭酒、將軍無不凜然躬身,一名祭酒尚未直起身體,突然發現眼前的一顆小石頭一震,跟著又一下,旋即越震越快,眾人也一齊感到足下傳來隱隱的震動。
張修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面面相覷,一人疑惑道:“難道是地動?”
一名曾任漢軍將領的天師道將軍突然失聲道:“不對!這是大群騎兵正在逼近!”
一名祭酒目光一轉,立時發出不能置信的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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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身處山坡的後方裡許處,不知何時已經揚起大片塵土,漫天黃霧中,無數騎兵的身影若隱若現。
張修一眼掃過,是一眾部下一張張慘無人se的面孔,他的心猛然像墜入了無邊的冰獄。
張修強忍心中驚懼,怒道:“大軍後方怎麼突然出現大股騎兵?斥候們都死了不成!”
先前開口的將軍慘然道:“師君所料不錯!他們必是早已被暗中掃清,否則敵軍怎敢肆無忌憚的以騎兵衝陣!”
張修終於控制不住,歇斯底里的狂吼道:“快!令攻城部隊回防列陣!”
一切已經太遲了。尚未等倉促撤回的天師軍士卒列成陣勢,無數渾身籠罩在漆黑盔甲內的騎兵已經夾著滾滾煙塵殺至。
他們在天師軍士卒驚恐萬狀兼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彷彿是在表演一場騎士秀,先是在遠處輕鬆的she出二輪箭雨,將天師軍原本鬆散的陣型徹底撕碎,然後將身體一側,左手將弓負在身後,右手便已拔出腰際的長柄馬刀。
天師軍士卒尚未從敵軍上演的常人做夢難及的騎she中驚醒,無數利刃映照著落ri餘暉,無情的斫向他們的頸間。
滾滾黑雲旋風般掃過戰場,瞬間鑿穿整個天師軍,直殺至南鄭城下,然後分成左右二路,如二條黑龍出海,圈住整個戰場,並一點點向zhongyang碾壓過來。
在南鄭城頭鷹巢戰士的歡呼聲中,這些同樣身著漆黑盔甲的騎兵並不急於殺戳,而是不緊不慢的將那些試圖逃離戰場的天師軍潰卒驅逐回去,逐漸收縮包圍網,最終將殘存的近六千天師軍死死的困在zhongyang。
六千殘兵敗將漸漸被擠壓成一個圓圈,他們苦戰半ri,早已人困馬乏,又被這支騎兵勢若奔雷的攻勢殺得潰不成軍,可說是到了強弩之末。雖然如此,但對於有著狂熱信仰的天師道信徒來說,這些仍然不足以讓他們屈服。很多忠實計程車兵紅著眼睛,握緊了手中的兵器,準備為他們的師君做最後的抵抗。
正當他們準備拼死一戰時,那些神秘的騎兵突然停止了收縮包圍。這讓天師敗軍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數千人心思各異,均下意識閉上了口
一時間,整個戰場風聲獵獵,只聞守城戰士的歡呼不息。
驀的,城上的歡呼聲戛然而止。
城頭之上,張魯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挺直了身軀,洪亮的吶喊立時響徹戰場。
“所有天師軍屬下聽清,本人是大祭酒張魯。張修犯上作亂,意圖謀反,現已授首伏誅!其餘人等速速跪下受縛,一概免死!”
數千天師軍一下炸了窩。
“天哪!真的是大祭酒!”
“師君死了?咱們可怎麼辦?”
“有膽的,隨我殺出一條血路!”
“你瘋了!自己想死不要拖累我們!”
“不錯!沒聽大祭酒說了,降者免死!”
“還猶豫什麼!快降了吧!”
“大祭酒會不會騙我們,若是我們降了,他們要殺我們怎麼辦?”
“肅靜!”張魯大吼一聲。
他語氣森寒道:“想想你們的家人,難道你們不想早ri和她們團圓?難道你們死了仍要讓她們背上附逆之罪!”
一名祭酒越眾而出,向城上的張魯遙施一禮道:“大祭酒,屬下斗膽問一句,師君他,師君真的故去了嗎?”
張魯心底冷笑,長笑道:“你說呢?需要我將他的頭顱示眾嗎?”
山坡之上,張修自張魯現身說出第一句話,便已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他終於明白,從自己得知漢軍兵發成固,便已徹底落入了一個十死無生的陷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