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鷹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就是送死的!”
張魯倒吸一口氣,這個主公雖然對部下仁厚,不過似乎並不把外人的命當成一回事,不過好在自己如今也是他的部下了。
只聽南鷹喃喃道:“一旦城中亂軍佔據主動,單憑方虎帶的那點人可是萬萬堵不住的,那時我們豈非腹背受敵?唉!也不知老典他們究竟如何了?
一個粗豪聲音突然傳來:“謝主公掛念,典韋回來了!”
南鷹面上一喜,驀然回首。
典韋靜靜的站在幾步外,黝黑麵上流下幾行汗水,口中也竟然微微有些氣喘,顯然是全力奔回。
南鷹上前一拳擂在他胸口,笑道:“好!瞧你神se,校場中內亂應該沒有大礙!”
典韋憨然一笑道:“你放心!,幾個帶頭的都讓俺拍死了,其他的都是些小嘍羅,翻不了天!”
南鷹心情大好,大笑著狠狠的重拍他肩膀道:“很好!內部無憂了,你回來的正好,可有興趣陪我殺敵?”
典韋齜牙咧嘴道:“你若再拍下去,俺這手可真殺不了敵了!”
張魯突然沉聲道:“主公小心了,城下敵軍已經快要將城頭置於she程之內了!”
話音剛落,一支長箭遠遠she來,可惜飛上城頭時已經力衰,被張魯伸手接著,動作頗為迅捷瀟灑,引起四周戰士們的轟然叫好。
南鷹卻心中沉重起來,憑藉城高弓強的單方面殺戳終於結束了,接下來將是面對面的血肉搏殺。
他緩緩伸出手,打出了全面開戰的手語,最後一面小旗立即被放倒了。
天師軍士兵們終於衝至城下,迎著密集的箭雨,將一架架長梯靠在城牆上,不時有人發出長聲慘呼倒地,但更多的人紅著眼踩著顫顫悠悠的長梯向城頭上攀來。
鷹巢戰士們努力扯動著半懸於城頭的滑竿,將一口口盛滿火油的巨大釜鑊移動到長梯的正上方,再拉動繫於釜鑊一側的長繩,將火油當頭澆下,登時,城上一條條白練潑濺而下,蔚為奇觀。
長梯上的天師軍士兵們剛剛發出絕望的嚎叫聲,城上便擲下無數火把,長梯上立時燃起了熊熊烈焰,很多人攀至一半,便成為一個個燃燒的火球,發出不似人聲的淒厲叫聲從梯上跌落,僥倖沒有被潑上火油計程車兵們也只得紛紛從長梯上躍下,壓倒城下大片的同袍。
那陣後督戰的祭酒駭然道:“怎麼會有這麼多火油?快!快下令攻城器械暫緩攻擊,待敵軍火油耗盡再做計較。”
他沉吟道:“命令所有弓箭手上前與敵對she,掩護攻城部隊!”
天師軍中的箭手終於接近城下,他們開始進行壓制xingshe擊,雖然成功she中了一些將身體探出城外投擲火把、石塊的鷹巢戰士,卻沒有對他們造成致命的傷害,相反卻引來了鷹巢戰士的反she。大批沒有厚甲護身的天師軍箭手被近距離發she的重箭輕易貫穿,血如泉湧的倒地呻吟滾動。但很快,附近的天師軍士兵紛紛聚攏過來,樹起盾陣,護在箭手的前方。
鷹巢箭手雖然弓強箭利,又佔了地利,但畢竟人少,還要分出大半人手殺傷攻城之敵,漸漸有些壓制不住天師軍箭手,終於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死傷。
眼見著一個個負傷的兄弟被拖了下去,更多的鷹巢戰士殺紅了眼,乾脆將身體整個探出城去,將一鍋鍋沸油向正在仰著頭攻城的天師軍迎面潑灑,將城下敵軍燙得豕突狼奔。但他們卻犯了守城大忌,天師軍箭手在盾牌防護下,向他們暴露的身軀she出一支又一支冷箭。一時間,鮮血飛灑,慘呼連連,焦臭漫空,城下轉眼成了人間煉獄。
南鷹一眼瞧見一名鷹巢戰士正在向城上猛潑沸油,突然身軀一顫,直挺挺跌下城去,不由心中大痛。
他一把推開持盾護在身前的戰士,怒道:“傳令兵!”
身後一名傳令兵大步上前,雙足一併道:“有!”
南鷹將他一把揪到面前,咬牙切齒道:“你親自去告訴高鐵,哪有這麼打仗的?城上一共才多少油?有這麼浪費的嘛!還有兄弟們也不能硬拼,要充分利用城牆和裝備的優勢!再出現無謂的死傷,老子親手宰了他!”
見那傳令兵一溜煙的奔去,南鷹才勉強壓下心中怒火,到底還是一夥新兵蛋子,打仗固然不能怕死,可也不能這般用己之短,補敵之長嗎吧?
他轉過頭來,見張魯雙眼發直,面容扭曲,竟似發呆一般,不由心中怒火更熾,正要喝罵,突然心中一動,明白過來。這張魯之所以對自己心中畏懼,進而輕易投效,完全是當年一把大火燒得他僅以身免,他必是此時心中有所觸動。
南鷹輕輕一嘆,拍了拍張魯道:“公祺,人若不能克服心中恐懼,便再不能保持心中那份從容鎮定!”
張魯扭過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謝主公。我,唉,這城下衝天的火光,讓我又想起了那個恐懼的夜晚…….”
“夠了!”南鷹打斷他道,“今天是你最後一次軟弱,因為,不但從今ri起,只有我們才能給敵人帶來恐懼,更重要的是,從今ri起,你將逐漸成長為漢中的領袖!”
見張魯的驚恐神se漸漸褪去,眼中也明亮起來,南鷹抽出鷹刀,微笑道:“所以,請隨我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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