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魯一愕,思索道:“城池土地?還是金錢糧草……”
南鷹冷笑道:“我來告訴你吧,這世上最寶貴的,便是生命!”
他轉過身瞧向城外,輕輕道:“尤其是自己的兄弟,他們的生命才是這世上最可寶貴的東西!莫說是區區軍械的損耗,如果錢可以殺人的話,我很願意用錢堆死城外的這些敵人!只因敵人多死一人,我的兄弟就可能多活一人!”
他瞧著張口結舌的張魯,嘆道:“士兵們之所以追隨他們的主公,固然是因為當一天兵吃一天糧,更重要的是他們認為這個主公可以帶領他們取得一個又一個勝利,自己有更多的機會活下去。再勇猛計程車兵也無法面對死亡而無動於衷,尤其是可能避免的死亡。若你沒有這種覺悟,怎能教手下無數大好男兒甘心為你拋灑熱血?”
張魯怔怔的想了一會兒,緩緩點頭道:“屬下明白了!他長嘆道:“不過,以屬下看來,這個道理張修是萬萬
不懂的!”
南鷹瞧向城外狼狽萬狀的天師軍,冷笑道:“不錯!所以張修此戰必敗!”
張修遙望裹足不前的攻城部隊,氣得渾身發抖,大喝道:“來人!”
一名祭酒躬身道;“請師君吩咐!”
張修拔出腰間佩劍,擲了過去,怒道:“你持此劍,去斬了那指揮攻城的蠢材!將首級傳示眾軍,再由你親自督戰!”
那祭酒駭然道:“什麼?陣前斬將,這…….”
張修眼中閃過瘋狂殘酷的光芒,森然道:“你耳朵是否聾了?”
那祭酒只覺一股寒氣從腳下直升起來,顫聲道:“是!屬下立即便去!”說著轉身奔去。
張修掃了一眼身後整齊排列的三千鬼卒親衛,心中微定,這才是他多年來苦心練就的嫡系,天師軍中的最強戰力,
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出動這最後的辦量。”
“報—”一名斥候飛馬而來,單膝下跪道:“稟師君!剛剛接到快馬接力傳來的訊息,圍攻成固的一萬二千漢軍突然拔營起寨,仍沿沔水之側向南鄭快速開來!”
張修面se一變道:“怎麼回事?我不是派出大批人手專門襲殺他們的斥候嗎?那一萬二千漢軍怎會仍然收到了南鄭遇襲的訊息?”
那斥候垂首道:“這個,屬下實是不知!”
張修勉強壓下心中的煩躁,揮手道:“非你之罪,你說,那一萬二千漢軍會何時抵達?”
那斥候毫不遲疑道:“他們全是步兵,最快亦要明ri午時!”
張修瞧了瞧天se,心中大定,還有整整一ri時間,足夠拿下南鄭了。可笑自己竟然差點想動用三千鬼卒參與攻城,看來這份擔心是多餘的,最理想的結局是二個時辰攻下城池,然後士兵們便可輪番休整、鞏固城防,即便明ri漢軍回援,等待他們的也將是一個城堅兵足的南鄭,只不過,這南鄭卻是屬於天師道了,漢軍惟有徒呼奈何。聽說很多漢軍的家屬均在城中,說不定,自己可以用城中百姓相脅,迫使他們歸降,那麼天師軍將實力倍增,攻取漢中全境,豈不是指ri可待?
想到得意之處,張修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
四周的一眾部下茫然相視,渾然不知師君為何聽到這個壞訊息後,竟然轉怒為喜,莫不是氣糊塗了?
只聽張修自語道:“很好!只要拿下南鄭,大事定矣!只不過卻是便宜了我那好侄兒,也罷,便讓他再多苟延殘喘幾ri吧!”
他暴喝道:“傳我喻令,五百鬼卒陣後督戰,前軍凡有畏敵不前、轉身後退者,皆斬!兩個時辰後,我要移駕城中太守府!”
南鷹緩緩放下手中的單筒鏡,自語道:“有點麻煩了!”
張魯不解道:“主公何意?”
南鷹遙指城下道:“你沒看到嗎?你那叔叔派出督戰隊了,準備要砍人了!前後都是個死,只怕那些天師軍要不顧一切的發動攻擊了!”
彷彿是在證實南鷹的判斷,原本仍躲藏在盾後瑟瑟發抖的天師軍戰士突然又開始了衝擊,攻城雲梯也再次被隆隆的推動。
“終於要開始了嗎?”南鷹苦笑道,“雖然我一直在等待這一時刻的到來,但此時卻真的很的矛盾!”
張魯亦苦笑道:“我明白主公的意思,沒有一場血戰,張修絕不會壓上全部的兵馬,城外的伏兵也不可能有突襲的最佳戰機!”
“雖然主公愛兵如子,而血戰,”他瞧了瞧南鷹的臉se,“我軍必有死傷!”
南鷹恨恨的以拳擊掌:“人算不如天算,我本來是打算以城中三千守軍來當炮灰的,沒想到他們卻出了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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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魯不解道:“何謂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