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司馬只覺腹上一涼,他不能置信的低下頭去,一柄短刃正插在自己身上。他大吼一聲,身形一晃,慢慢軟倒。
張軍侯左手一刀得手,更不遲疑,右手一翻,腰下長刀出鞘,直取王累頸間,端的是快如電閃。
李軍侯臉上閃過猙獰之se,一刀劃過身旁朱軍侯頸項,跟著長刀閃動,一連砍倒兩名原本上來勸阻的軍侯。他驀的轉身,長刀直指趙軍侯。
那朱軍侯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呼,以手按頸,鮮血卻止不住的狂湧而出,他頹然倒地,一雙眼卻睜得大大的,當真是死不瞑目。
又有四名軍侯拔刀砍翻身側呆若木雞的同僚,一齊向劉軍侯圍攻而去。
“叮”一聲脆響,一隻鐵戟從王累身後伸出,架在張軍侯長刀之上。
張軍侯只覺手上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力傳來,長刀脫手飛出,險些刺在那同黨李軍侯的身上。
張軍侯心中劇震,瞧著那手持鐵戟的高大護兵,駭然道:“你是何人!”
李軍侯亦嚇了一跳,顧不上再殺趙軍侯,向後躍開。
趙軍侯終於清醒過來,手中長刀連閃,幫著險象環生的劉軍侯逼退四名叛將,二人一齊退到軍司馬和王累身前。
短短兩息之間,十五名軍侯叛了六人,軍司馬重傷倒地,七名軍侯當場慘死,諸軍侯中只餘劉、趙二人,漢軍眾將幾乎可算得上全軍盡沒。
6名叛將一擊之後,也迅速聚集一處,與劉、趙等人形成對峙之局。
一時間,帳中屍橫滿地,鮮血飛濺,只聽雙方粗重的喘息之聲。
軍司馬斜靠在劉軍侯懷中,睚呲yu裂的戟指道:“你們!你們竟然殺害自己兄弟,真是禽獸不如!”
劉軍侯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咬牙切齒道:“什麼兄弟,他們根本就是內jian!我誓與他們不死不休!”
趙軍侯臉上出奇的沒有露出仇恨之se,卻慘然道:“原來郡丞大人說得都是真的!”
那原本看似暴躁的李軍侯yin聲道:“不錯!我們全是天師道中人,可惜你們知道的太晚了!”
王累鎮定下來,剛剛那護兵表現出的高明身手足以讓他相信,上使對這一切早已智珠在握,又有何懼哉?
他從容道:“我派去成固的一萬二千大軍中也有你們的人嗎?”
李軍侯一愕,顯是沒有料到王累仍能如此自若,他猶豫了一下,終於搖頭道:“也罷,反正你們也是將死之人,我實話說吧,那一萬二千大軍中並無我天師道伏下的內應!”
王累淡淡道:“你們如此處心積慮,單在南鄭城十五軍侯中就安插了六人,如何對那一萬二千大軍無動於衷?”
李軍侯狂笑道:“師君雖然算無遺策,早早命我們幾年前就伏在南鄭城中,但他老人家也不會想到,你們竟然從四面八方臨時抽調了那些烏合之眾來,我們根本還來不及策反他們,否則這南鄭城早就落入我天師道手中了!”
王累瞧了瞧那趙軍侯,見他也點了點頭,不由長吁一口氣道:“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張軍侯一直yin沉著臉沒有說話,此時終於開口道:“廢話少說!”
他死死盯著那震得他兵器脫手的高大護兵,狠狠道:“你究竟是誰?為何我從未見過你!”
那護兵面無表情道:“將死之人,不必知道!”
李軍侯等人一齊怒道:“死到臨頭,尚敢口出狂言!”
只有張軍侯的一顆心直沉下去,他生xingyin狠,但多年來潛伏軍中,卻一直頗受眾人愛戴,足見其城府之深,否則也不會被張修倚為心腹了。
剛才雖然僅僅交手一合,他卻清楚的意識到和那護兵之間如鴻溝般的實力差距。他本能的感到,即使集合他六人之力,也絕非此人的對手,何況還有劉、趙兩位軍侯。<。ieng。>
更讓他驚懼的是,這樣一位高手他卻聞所未聞,這對於幾年來對南鄭情況瞭如指掌的他來說,幾乎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這隻能說明一件事,南鄭城中已經有了預防,原先殺盡眾將、奪取兵權的密謀將難以實現。
張軍侯心念電轉,突然對李軍侯低語道:“你們擋住他們,我去領本部人馬助師君,裡應外合攻取北門!”
李軍侯神情錯愕,他不明白為何不在形勢佔優的情況下,執行原定計劃,但他一向唯張軍侯馬首是瞻,終於點了點頭。
張軍侯再無猶豫,轉頭衝出營帳,大呼道:“郡丞和軍司馬已然反了!本部人馬隨我救援北門,其餘眾軍殺賊啊!”
此言一出,軍中立時大亂,兩百名張軍侯麾下的兵士踏著如雷的足音,向北門狂奔而去。
其他隱伏在軍中的天師道叛兵一齊鼓譟起來,紛紛在臂上繫上白布,然後揮刀砍向身邊懵然無知的同袍。
剛剛還在談笑風生的同袍轉瞬之間,便換了一副面孔,惡狠狠的持刀砍來,任何人面對此事都會生出恐懼驚慌的心理,漢軍們或四散而逃,或拔刀亂砍,或尖叫哭泣,校場立時成了血腥的殺戳場,頃刻間便有數百人慘呼倒地,其中倒有大半是無辜的漢軍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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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累聽到帳外亂成一團,不由大怒道:“劉趙兩位軍侯,快去誅殺叛賊,阻止亂兵!”
李軍侯冷笑一聲,領著四名叛將擋住帳門。
王累瞧了瞧那高大的護兵,低聲道:“典將軍,全靠你了!請以最快速度殺出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