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沉悶的鼓聲緩緩傳來,透露出一絲淒涼,彷如預示著死亡的樂曲即將奏響。
身著淺灰布衣,外罩簡易皮甲的天師軍戰士如同大片的蟻群慢慢的出現在南鄭城的視野內。
十幾名首領裝束的人縱馬飛馳,大吼著約束部隊,原來略顯混亂的陣勢漸漸散開,形成八個千人左右的方陣。跟著,數十架高大的雲梯和攻城塔發出枯澀刺耳的輪軸轉動之聲,被緩緩從方陣之間推了出來。
突然,天師軍戰士們發出震天的歡呼聲,張修率領一眾手下,策馬來到陣前。
張修面容清瘦儒雅,氣度沉穩從容,配上一襲黃衣,盡顯其天師道師君的不凡風采。
他輕輕抬起右手,戰士們的巨大聲浪漸漸平息下來,一齊望向他們心中至高無上的師君。
張修望著面前萬頭攢動的大軍,感受到內心深處那一望的萌芽似乎正在不受控制的破土而出,竭盡全力的想長成一棵參天大樹,他等待這一天真的是太久了!
他深吸一口氣,高亢的聲音響徹戰場:“忠實的教徒們!漢室無道,使民不聊生,自爾等聚於我天師道大旗之下,吾等便一直為了生存而戰!”
“今ri,是吾等期盼已久的ri子!因為,今ri一戰後,漢中全境將歸屬於天師道,歸屬於你們!你們會在天師教義的光輝下,得到原本就屬於你們的土地、財富、女人!再也沒有貧窮和飢餓!”
天師軍戰士們的眼中迸發出前所未有的亮光,一齊揮動手中的兵器,發出震耳yu聾的嘶吼。
張修緩緩撥轉馬頭,望向彷彿近在咫尺的南鄭城,將滿腹的雄心壯志化為一聲脫口而出的暴喝:“衝!”
程昱目送著一臉鄭重的王累匆匆走下城去,心中不由嘆了一口氣,今次若是沒有張魯的提醒,只怕是要吃上一次大虧,但願這臨時制定的防範措施能夠派上用場。
他瞧著正在鷹巢戰士幫助下努力套上一身皮甲的南鷹,擔心道:“主公,賊軍勢大,難道你還真要親自接戰!”
南鷹滿不在乎道:“我承認,我是有點低估張修這個人了。不過,現在我更發現一件事,那就是我太高估天師軍了!”
他瞧了瞧張魯尷尬的神se,笑道:“區區一萬人,不但未經嚴格訓練,而且連象樣的裝備都沒有幾件,我都感覺有點欺負人呢!若我再不敢出戰,嘿嘿,只怕連公祺都會笑話我吧!”
程昱仍是憂心道:“賊軍雖然戰力不濟,但卻攜有大量攻城器械,而且城防軍中的內應也是個變數………”
南鷹打斷道:“敵軍已經上來了,來人,立即送仲德先生下去!好生保護!”
幾名健壯的軍士一擁而上,不顧程昱的抗議,將他硬是架下了城樓。
南鷹走到城牆邊,雙手按住城垛,望著黑壓壓湧上的大片敵軍,感受到心中那一絲闊別已久的戰意,似乎象荒野中點燃的一星小小火苗,正在以熊熊之勢無限的擴散開來。
方虎來到他身後,恭敬道:“主公,一切均已部署停當,只待主公一聲令下!”
“嗆啷”南鷹從背上掣出鷹刀,遙指逼近的天師軍,雙目she出強大的戰意,冷然喝道:“戰!”
天師軍陣中號旗展動,四個方陣的天師軍戰士發出震天吶喊,舉起手中簡陋的木盾,保持著較為完整的佇列,簇擁著各式的攻城器械,蜂擁向南鄭北門攻來。
一名身著漆黑魚鱗細甲的將領正手按刀柄,立於北門門樓之上,他面上罩著鐵護面,瞧不清面容,但傾斜的嘴角卻將他對天師軍的不屑和輕視暴露無遺。
方虎來到他身後,肅然道:“高鐵統領,主公有命,戰!”
那將領推起護面,露出高鐵那年輕堅毅的面龐,灑然笑道:“終於等到這命令了!”
他瞧著漸漸逼近的如蟻敵群,面上笑容一斂,大吼道:“弓騎大隊,立盾!”
三百餘名膀大腰圓的戰士持盾並肩向前一步,三百餘面巨大的盾牌連線成一條漫長的盾牆,他們將快一人高的漆黑皮盾重重的立在城垛之後,震得整道城牆似乎都抖動了一下。
“弓兵大隊,上箭!”
數百名弓兵嫻熟的探手從背後箭囊內夾出褐se的羽箭,搭在弦上,他們一齊發出“喝哈”的大吼,伴隨著這大吼的節奏,數百張長弓瞬間拉滿,閃著寒光的三稜箭簇一律虛搭在護在身前的巨盾上方的倒三角空隙中。
“弩兵大隊,裝弩!”
數百名弩兵6人一組,快速抬出一張張四腿床架,熟練的將一張張令人生畏的巨弩裝在床架的鐵槽上,然後四人一齊合力,轉動兩側絞盤,將弩弦張開扣在機牙上,最後,一名戰士將一支前端裝有巨大的三稜刃鐵鏃的巨矛穩穩裝在發she架上,另一名戰士高舉起一柄大錘,時刻準備以全身力氣錘擊板機。
高鐵見方虎露出歎為觀止之se,不由微微一笑,道:“此處便交給我了,方隊長,我撥100名弩手與你指揮,該可應付城中內亂了!你速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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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虎醒悟過來,眼中閃過興奮之se,躬身道:“在下必不辱命!”說罷昂然去了。
高鐵轉過身,正好瞧見城外的敵軍先鋒剛剛踏過標註距離為200步的白線,他緩緩舉起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