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卿燝道:“你可瞧出來什麼了?”月臻搖搖頭:“不曾。”南宮卿燝目光一暗,月臻偷瞄了皇上一眼道:“雖不曾瞧出太子殿下病因,倒有一個靈法兒,大約可以讓太子爺清醒過來。”
南宮卿燝一喜:“什麼法子?”月臻道:“我杏林堂的三味丹化開用蜂蜜調了,給太子殿下吃下去,或許有用。”南宮卿燝眯起眼看著月臻,說實話,這一刻南宮卿燝真懷疑這丫頭是糊弄他呢,低聲道:“太子貴體干係重大,不可胡言。”
月臻真想翻白眼,暗道,你不信非讓我來,卻聽皇上道:“去尋杏林堂的三味丹來。”
皇上一句話,兩個時辰之後,杏林堂的三味快遞到了太子宮,這效率真讓月臻驚呆了,三味丹化開調了蜂蜜,先讓三個宮女試過後,才給太子灌了下去,灌下去也就一刻鐘時候,便聽得太子嗯一聲,睜開眼……
月臻這才鬆了口氣,從剛才看出太子是中了烏頭毒開始,月臻就在想,自己該怎麼辦,她不信,自己這個半吊子都能看出來的症狀,外頭那些醫術高明的太醫會看不出來。
月臻也是進來才想明白,外頭雪地裡跪著的那七八個官兒,恐怕就是太醫院的太醫,這皇宮內院,天子近旁,機會是多,可危機也多,一弄不好腦袋就得搬家,瞧個病,開個方得七八個人甚至十幾人一起研究,萬無一失了,才敢呈於御前,這治好治壞都是問題,不定就得罪了哪位主子。
所以,這些在太醫院混也著實不易,而自己這個半截給南宮卿燝塞進來的半吊子,若張嘴就說太子是中毒,過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退一步說,萬一自己這藥沒下好,太子命不濟,一下嗝屁了,別說自己,整個餘家都的抄家滅族,這才危險。
卻這險也有險的好處,這更是杏林堂的機會,若杏林堂的藥能讓太子清醒過來,天下人誰還不知杏林堂,這簡直是最有用的廣告,而太子殿下就是杏林堂的最佳代言人。
月臻略糾結了一下,決定賭一把,賭輸了,算自己倒黴,反正若沒有自己,去年餘家就沒了,若賭贏了,杏林堂就又上一個新的臺階,索性她的賭運不差。
皇上下座過去瞧了瞧太子,略問了幾句,見臉色和緩,思路清楚,點點頭,出來看著月臻問:“你是杏林堂的什麼人?”
月臻急忙跪下:“小的,小的……”月臻汗都出來了,這會兒才想起來,這話不好答應,她如今穿著男裝,扮的餘書南,可這假扮的身份做買賣成,在皇上跟前若隱瞞,那可就是欺君之罪,要殺頭的,若讓她當著這麼些人,承認自己是餘家二姑娘,也著實有些不妥,故此,吱吱嗚嗚半天沒應上來,急忙去瞧南宮卿燝,心說這個時候,你怎麼也得說句話吧。
南宮卿燝看她急的那樣兒,忽覺好笑,難得這丫頭有這樣的時候,這要是在別處,非好好抻抻她不可,不過皇上跟前,不能放肆,卻可惜了了。
南宮卿燝湊到皇上耳邊兒低聲嘀咕了幾句,皇上愣了愣,看了看地上跪著的月臻,又看了看南宮卿燝,目光若有所思,道:“起來吧。”
月臻這才站起來,忽聽皇上道:“太子是什麼病症,既你的藥有用,自然知道了。”
月臻目光閃了閃,道:“不敢欺瞞聖上,雖餘家數代經營藥號,祖父家父也都精通醫術,卻小的懶惰,前些年只略識了幾個字,後家父猝亡,小的不得已接了祖宗家業,這才看了兩本藥書,我杏林堂的藥大略知道些,至於瞧病,小的確實不會,至於太子的病症,小的曾在家裡的醫館,瞧過一兩次,郎中就是下的三味丹和蜜水,吃下去立時見效,小的只不過照著葫蘆畫瓢罷了,萬歲若問什麼病症,小的著實不知。”
皇上點點頭:“這便罷了,雖你照葫蘆畫瓢,卻也醫好了太子,有功,該賞,若朕賞你進太醫院……”說著瞧了南宮卿燝一眼:“卻有些不妥當,若不賞,傳出去,倒叫人說朕小氣,這麼著,朕就問問你,你想要什麼賞賜,只要你說出來,朕便賞給你。”
月臻眼睛一亮,心說,這可是造化了造化了,重又跪下道:“啟稟皇上,小的祖上就是個搖鈴兒跑江湖的郎中,後機緣巧合創下杏林堂,歷經百年全靠著八個字,行醫濟世,忠厚傳家,這是小的家裡的祖訓,小的無時無刻不敢或忘,卻也怕後世子孫,耽於享樂,忘了祖宗的初衷,若能求的萬歲爺墨寶垂賜,也能給餘家的後代子孫一個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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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醫濟世,忠厚傳家。”皇上點點頭:“你家祖宗倒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腸,若天下醫者都能知道且恪守這八個字,實乃我大齊百姓之福,來人筆墨伺候。”
月臻心裡都快唱歌了,這事兒鬧得,給周土匪截來京城,雖說嚇了一身汗,末了卻得了這麼大的好處,聖上御筆,欽賜祖訓,這要是擺在杏林堂裡頭,那得多威風啊,不僅威風,還能震懾那些貪官,省得變著法兒的來要好處。
皇上賜下墨寶,月臻捧著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想起一事,忙又道:“皇上,小的也還有一事相求。”
南宮卿燝皺了皺眉,心說,這丫頭是不是高興傻了,真當皇上好說話兒不成,皇上看了她一眼:“何事?”
月臻道:“小的求萬歲爺恕了外頭那些太醫,小的剛進來時,瞧見好幾個年紀都大了呢,這人年紀大了,腿腳就不大好,最經不得寒氣。”
皇上略沉吟道:“你剛瞧得那方子如何?”月臻忙道:“雖小的不通醫術,卻也知道,那方子著實妙極,正對太子久患頭風的病症,小的剛還想,若能得這麼一位師傅指教一二,說不準小的也能成名醫。”
皇上忍不住笑了起來,看向南宮卿燝道:“這有何難,回頭你得空帶她去王子正府上走一走,也就是了。”
南宮卿燝忙道:“臣遵旨。”月臻一愣,心說自己可就隨便一說,怎麼就成聖旨了,忽聽皇上道:“讓那些太醫起來吧。”
月臻跟著南宮卿燝出宮上了馬車,一下洩了氣,瞪著南宮卿燝道:“我倒是跟你有什麼仇,你這般害我,今兒我若說錯一句話,說不定,這會兒腦袋已經搬家了。”
南宮卿燝看了眼她抱著的字,指了指道:“得了聖上御筆欽賜,你難道不該謝我?”
月臻道:“這可是我自己賺來的,跟你什麼干係。”
南宮卿燝沉默半晌低聲道:“幼年進宮時不妨掉下了御花園的荷花池,是太子殿下正好經過,把我撈了上來,才保住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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