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臻笑道:“等開鋪子的人啊,那鋪子雖落在我手裡,到底是王家的祖產,姐姐說的對,太太終歸是娣母,若吞了王家的祖產,太太哪兒沒法交代,兒子死了,孃家再敗了,著實有些過分,再說,王記茶行經營數十年,這塊招牌若折在我手裡,也實在可惜。”
小翠眨眨眼:“那您還收王家的鋪子。”
月臻道:“那兩個混賬哪是做買賣的料,王記在他們手裡,不定越來越壞,倒不如擱在我手裡,等著有本事的來。”
小翠道:“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月臻笑了:“快了。”
元佔一進來就見南宮卿燝拿著信笑,便道:“那丫頭又怎麼了?”
南宮卿燝道:“小順子說那丫頭心裡膩煩,去香隱閣吃了一趟花酒,沒幾天讓趙掌櫃把陸可兒贖了出來。”
“噗……”元佔剛喝進去的茶全噴了出來:“你,你說什麼,那丫頭吃花酒,還給個粉頭贖了身子,她瘋了,莫非男人扮久了,都忘了自己是也個丫頭不成。”
南宮卿燝道:“你當她真是吃花酒去了啊,王家的六個鋪子如今在她手裡呢。”
元佔愕然:“莫非她藥鋪開膩了,想著賣茶葉。”
南宮卿燝搖搖頭:“這一次,我也不知她想做什麼,這麼多年,她是頭一個我猜不到透的。”
元佔道:“那你還縱著她,就不怕……”
南宮卿燝搖搖頭:“不怕,若是連她都治不了,我也不是南宮卿燝了,這兩年,且讓她自在些吧,過些年,想這麼自在都難了。”
元佔一愣:“你莫非真想娶她,莫說老王爺,皇上哪兒……”
南宮卿燝目光一淡:“皇上有八個皇子呢,哪有空管我,走吧,時辰差不多,也該進宮朝賀了。”元佔搖搖頭,這天家的事兒真難說。
月臻猛的睜開眼坐了起來:“既然來了,還藏頭露尾的做什麼……”話音剛落,忽然寒光一閃,劍鋒穿過紗帳頂在她的咽喉處,那森然的劍氣,令月臻頭皮都發麻,琢磨自己是不是玩大了,真要這位手一哆嗦,自己可就別混了,直接見閻王去了。
“喂,喂,有話好好說,打打殺殺的解決不了問題。”劍尖一抖,月臻也跟著一哆嗦,劍緩緩抽了回去:“我還當餘家大二爺是怎樣的英雄豪傑呢,原來不過如此。”
月臻道:“這話說的,是人都怕死,英雄豪傑死的更快,我說得對不對啊,三舅。”
三舅?這聲三舅,月臻叫的異常親熱,王成鳳冷哼一聲道:“我可不敢認你這樣的外甥,怕不連王家的祖墳都沒了,拿來。”
月臻笑了:“從床裡頭拿出那六個鋪子的房契遞了過去,黑暗中看著那個黑影接了,放在懷裡,月臻忙道:“外甥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黑影沒應聲卻也沒動,月臻道:“王家怎麼說也是我的母舅之家,之所以把這六個鋪子收過來,實在是覺得,若在那兩個手裡,早晚敗光了,倒不如放在我手裡,還能保住根底兒,三舅舅既來了,不如咱們商量商量合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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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道:“你想怎麼合作?”
月臻道:“這黑燈瞎火的談什麼,不如三舅舅在外屋等等,外甥起來,咱們再細說。”黑影一晃出去了,月臻鬆了口氣,套了外頭的衣裳,頭髮也不挽就走了出去,摸出火摺子點亮燭火,屋裡亮起來,月臻也看清了來人。
意料之外的年輕,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的樣子,大概成年在外奔走,風吹日曬的,面板黝黑,卻更顯健壯,濃眉大眼,跟王成才哥倆真不想兄弟,沒有絲毫猥褻之態,看上去光明磊落。
大概沒想到自己是這種樣貌,眼裡有明顯的驚愕,說實話,月臻這個假男人也當厭煩了,當初是實屬無奈,才頂了餘書南的名兒出來,如今杏林堂穩了下來,三十一個鋪子裡,都是自己親手挑出來的人,這個世界是重男輕女,但她相信這些人明白,自己是男是女沒那麼重要。
而自己是女的,也並非什麼了不得的秘密,畢竟王家兄弟知道,早晚也會露出去,所以,她就這麼以女子之態出來了。
王成風愣了很久,才開口道:“你是誰?”
月臻淺淺一福:“月臻給三舅舅請安。”
王成風道:“你是餘家的二姑娘,餘書南呢?”
月臻道:“大哥哥的病拖了多年,已然去了,當時餘家遭難,月臻也是無奈,才頂著大哥哥的名兒出來管事。”
王成風面色一緩,月臻心道,果然男人天生都對女人心軟,哪怕知道自己是收了他王家鋪子的人,也心軟了。
王成鳳沉默半晌道:“你還沒說怎麼合作?”
月臻道:“很簡單,王家的鋪子我花了一萬兩銀子,這一萬兩銀子也不用三舅舅還我,只當我入了股,從今後,你王家鋪子我要佔兩成的股份,另外,我想要鹿城以北的行商路線。”
王成風定定望著她,半晌兒才道:“鹿城以北的買賣雖有利可圖,卻多馬匪出沒,折在哪裡的商隊不知有多少,堆成的森森白骨,都能建一座城了,你不怕嗎?”
月臻道:“怕啊,這兩年我也沒想去,只不過好奇罷了,至於以後,誰知道呢,痛快話兒,應不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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