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誰跟你說的。”南宮卿燝緊緊看著她,眸光更沉。“還用誰跟我說,明擺著的事兒,真當老百姓都是傻子了,呃……”
話沒說完就給南宮卿燝捏住下巴,他的力氣很大,捏的她生疼,他的聲音冷如寒冰:“這些話以後不許再說,跟誰都不許再說,再讓我聽見一次,我把你的舌頭割下來。”月臻給他眼裡的厲色嚇住,下意識點了點頭。
南宮卿燝放開她,臉色略緩了緩:“很多事,明知道如此也不能說出來,需知禍從口出。”
月臻也有些後悔,剛才自己一時激動,胡說八道一通,卻忘了南宮卿燝可不僅是四通當的東家,他還是越王府的小王爺,他是皇族,是最高的統治階級,這些人當然不願意自己的心思被人知道,進而宣揚出去,這純粹是掩耳盜鈴。
兩人之間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僵,只聽見外頭呼呼的風聲,雨彷彿停了,月臻看了看火邊兒烤的衣裳,剛想伸手摸摸乾沒幹,忽聽周南宮卿燝道:“你怕不怕狼?”
月臻白了他一眼:“當然,你不怕啊?”
南宮卿燝道:“不怕,你忘了剛才我說什麼了,狼來了,我就把你丟出去,等狼吃飽了,哪還有肚子吃我。”
月臻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當我傻啊,狼還有吃飽的時候,就算吃了我,你也跑不了,狼是最貪婪殘忍的動物。”
南宮卿燝忽然站起來,扯過衣裳丟在她身上:“快穿上衣服,把那邊兒的柴火挪過來,一點兒點兒的往裡添,火要是滅了,咱們就真成它們的美餐了……”
“它,它們,你說的是狼?”月臻嚇得聲音兒都抖了:“真有狼?”南宮卿燝已經飛快套上了衣服,拿起放在一邊兒的弓,衝她伸手:“把箭囊遞給我。”
月臻一邊兒穿衣裳,一邊兒把箭囊遞給他,然後扶著牆,儘可能快的把那邊兒的枯樹枝都搬了過來,照著南宮卿燝說的,一點兒點兒的往火裡頭添,維持著不讓火滅了。
雨彷彿停了,風卻更大,嗚嗚的風聲,在山坳子裡迴盪起來,仔細聽,彷彿夾雜著嗷嗷的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
南宮卿燝把弓調好,搭上箭試了試,又重新放下,坐回到火邊兒上,月臻道:“你不射殺它們?”
南宮卿燝撥了撥火:“你知道外頭有多少隻狼嗎,就算我一箭能射中一隻,我這兒卻只有五支箭。”
月臻不說話了,她知道狼是群居動物,要不怎麼說是狼群呢:“怎麼,怕了?”南宮卿燝湊近他低聲道:“怕成了狼的腹中食?”
月臻抬頭看著他:“還有別的法子嗎?”
南宮卿燝挑挑眉:“天亮狼群就會退去,我們只要讓火維持到天亮,就安全了,現在距離天亮應該還有兩個時辰左右。”
兩個時辰?月臻看了眼那些枯樹枝,在心裡頭算,兩個時辰就是四個小時,這些樹枝怎麼可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月臻忽然發現山洞最裡側有幾塊大小不一的石頭,想過去拿過來,南宮卿燝抓住她:“坐著別動。”
站起來把那些石頭挪了過來:“你打算用這些石頭對付狼。”
月臻點點頭:“總好過什麼也沒有。”
南宮卿燝看著她把石頭一顆一顆丟進火裡,目光閃了閃,暗道,這丫頭的確聰明,她仍然害怕,火光中她的小臉有些白,貝齒緊緊咬著下唇,撥動火的手明顯有些顫抖,但頭腦卻清晰了,南宮卿燝不禁想,大概就是這樣的她吸引了自己,絕境中,即使害怕依然能勇敢面對,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更何況,她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雖然才十五,但她的身子卻長得極好,南宮卿燝忍不住想起剛才,那麼抱著她,他竟然差點兒就忍不住了。
月臻準備好了,往洞口探了探身子望過去,漆黑的樹林中,有點點綠光閃爍,彷彿磷火,月臻道:“那綠光是?”
南宮卿燝點點頭:“一般的狼群大概十頭左右,也可能更多,但不會太少。”月臻盯著遠處的綠光,聽著夾在風裡的狼嚎,頭髮根兒一陣陣兒發緊。
南宮卿燝看了她一會兒,挑了幾根兒樹枝,從靴子裡拿出一把匕首來,開始修,月臻知道,他是用匕首把樹枝修剪成簡易的箭,如果外頭是十隻狼,南宮卿燝帶過來的箭只有五支,一旦火滅了,狼群衝上來,箭無虛發的前提下,至少要十支箭,更何況,外面的狼群可能還不止十隻。
南宮卿燝削了六支,再也挑不出合適的樹枝了,伸手把匕首遞給她,月臻默默的接過來,她明白,這種境況下,只要她能自保,他們倆就多了一分生望。
月臻下意識看了看那匕首,有些舊了,把上卻鑲著一塊偌大的翡翠,看上去倒像個玩物,不像殺人的兵器,刃卻很快,月臻的手從刃上劃過,就割了一個口子。
南宮卿燝抓住她的手,就著火光看了看,皺著眉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割的有點兒深了,還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