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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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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很平凡的女孩,生活簡單無風無浪,既沒有出眾的外表也沒有高等級學歷;既沒有大智慧也沒有大出息。在家就是公主,出門就是大眾人物。把我丟進茫茫人海裡,我就是最不起眼的那個可以忽略的點。大學畢業進了國營企業,從事的工作單調而機械。分配到幾乎全部是男人的機加車間,我是一個年輕女孩,不出眾卻也是翹楚,身邊自然有了一群追隨者。工作幾年,車間整合換了幾個部門,由一個簡單的女孩變成了歷經滄桑的漂泊者。生活不易,生命不息,十年所見所聞所經歷的也就是人與人之間的較量。讓我學會了嫉妒,中傷,無恥,和自私。白天面對形形色色的人群,八面玲瓏,笑靨如花,夜晚混著漆黑孤枕難眠。像一場修行,磨沒了脾氣;像一場戀愛,漸漸淡去;像一場畢業晚會,終究沒有下一場。物是人非,模糊了誰的影子?再熱鬧的歡場也會孤單落幕。容顏已改,心易變,徒留哀嘆到何時?誰愛了誰,誰負了誰,又有誰能說明白。只不過,對著無人的夜晚放聲狂笑,笑到聲嘶力竭,笑到失去力氣。那樣,一切就算過去。誰對誰錯,又有誰在乎。多少個不眠的夜晚,沉迷於無聊的遊戲中,忘記自己還是一個活生生的的人。直到遇到了他,我才明白做回原來的自己才是最好的抉擇。背負半輩子的情債,壓得無法喘息。負能量蟄伏,每到夜深人靜就如同地獄放出來的惡鬼,折磨得我瀕臨決堤。前進是海水淹沒,後退是地獄深淵。時常將自己置於靜態的時間流裡,將一切美好刻意禁止在我喜歡的場景裡。如果有人試圖闖入這片寧靜,勢必會弄得兩敗俱傷。抗拒是我的武器,如影隨形。所以,奉勸只抱著觀望的過客避而遠之,除非你要與我來一場曠世對峙,強制站在我的對立面,除去我的記憶,讓一切歸零。內心柔軟的部分,留給最親愛的人,那是一隻小綿羊。那個親愛的人就是他,我的好朋友歐陽華。他的家鄉在四川的邊境甘孜州的香巴拉鄉城。我們說好這輩子一定要見一面,不為什麼承諾,只為一句無論你在何處,是何種囧況我永遠是你的朋友。只為那一句朋友一生一輩子。終於有一天,天時、地利、人和就那麼合適,不畏距離的遙遠,不懼高反的的恐懼,翻越千年不化積雪的高山,穿過厚入棉被的雲層去見他。以前經常聽他提到鄉城,青德鎮,色爾宮這些地名,知道鄉城是一個漢人和藏民混居的地方。這一次一定要親眼見識一下他說的那些美景還要見一見那裡藏民。我對他和他的家鄉充滿好奇與渴望。臨行前,查詢網上資料,做了攻略。展現在我眼前的照片很美,天空一碧如洗,奶白色的雲朵淡淡悠閑的飄在蒼穹之上。我老是以為那些只是攝影師做出來的色彩,藍的那麼純粹。田間的一塊塊梯田豆腐幹似的種滿了綠色的農作物。我生活在城市不太瞭解他的家鄉出産什麼,也不知道地裡種的是什麼,也許是小麥或是青稞吧。鄉村的美,凸顯出的是清麗脫俗自然而然的純樸,田園間五彩斑斕的色彩就像上帝的調色盤一般豐富。我難以想象腦子裡刻畫的鄉城和現實裡的樣子有什麼不一樣。

厭倦了大都市頹廢的生活,這個夏天就任性的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預定機票,鄉城沒有機場,我買的是到稻城亞丁的機票。也好,到了亞丁機場離鄉城也就只有一百多公裡。沒有告訴歐陽確切的到達時間,只讓他找個人到機場接我,留那人的電話。臨行當晚很興奮,瞌睡只睡了一小會,歐陽說他們那邊是高原,早晚溫差大,需要帶上厚厚的冬裝以備不時之需。我對他的話不置可否,總覺得是他關心則亂。五月的重慶已經開始開啟空調模式,哪裡還需要帶上那麼累贅的冬裝。心裡明明不想帶上,但又不有潔癖,不太喜歡穿別人的衣服。從度娘查到的高原常識,紫外線強帶上帽子,墨鏡什麼的。關鍵還是防曬霜要帶上最大倍數的,我可不想當黑妹。最終很不情願的帶了一件上次去牛背山才買的加厚沖鋒衣,只這一件已經填滿了我的大部分行李箱。剩下的空間裝了幾件體恤,長褲,襪子,手套,帽子,還是帶了2雙鞋,可以換著穿。對了,還有相機,這可是最關鍵的物件,是我遊走歷程的見證者,也是我的忠實搭檔。

一早出發去機場,歐陽又來了一通電話,問是不是今天過去?我在電話裡刁難他,給我準備好我喜歡吃的菜,他滿口答應,聲音裡充滿了歡喜。我壓根沒有想過就這樣過去,會不會影響他的家庭和工作,對於這樣任性的自己也是厭煩透頂。我不止一次的問他會不會覺得我特招人煩,他總在聊天視窗發出一串笑臉,一如他憨厚的笑臉。飛機起飛了,窗邊的我看到剛才還龐然大物的候機樓,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塊小積木,寬敞延伸的公路也變成了細細的絲帶。我的家消失在模糊裡,模糊的以為自己飛升成了神仙。仰望了多年的蒼穹彷彿觸手可及,白雲只在眼前溜過。飛機機翼上的葉片就像空調的扇葉張開閉合,我感覺到了涼風。嘻嘻,原來是頭不上名字,感覺像是風扇的扇葉。我也不太懂,琢磨了半天還是一個問號。也許這也是大多數女孩子天生弄不明白機械的原故吧。我的想象力又來了,幻想著自己就是電視劇《花千骨》裡的小骨,名川大山禦劍飛行,白衣飄飄仙態十足。既可以摘一朵白雲做鬢間花,又可以摘星星做項鏈,還可以和清風賽跑,更可以追逐陽光。想著這些好像是真的,自己覺得美得冒泡,止不住的歡喜,噗嗤笑出了聲音。睜眼四處張望,還好,鄰座的幾位先生打著瞌睡,根本沒有人注意我。摩羯座的人就是這麼假正經,悄悄在心裡責備自己又得意忘形了。

側著臉看到窗外的雪山頭積雪堆砌,山體一座連著一座,心裡又開始得意起來。我在飛機上俯視,群山和大地都在我腳下。仰視和俯視是不同的角度,可是所有的一切在我眼裡就不一樣了。就如同沒有親眼見到歐陽之前,我認為他就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可是,在以後相處的日子裡才明白。只要他參與的每一份工作,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那樣的讓我佩服與膜拜。長這麼大從來不搞個人崇拜或是自我英雄主義。沒有刻意給他加上光環,他自帶耀眼的光,吸引我靠近,他讓我對他刮目相看。

下了飛機,等候行李出來,才知道他說的都是對的,世界海拔最高的民用機場果然是名不虛傳。身著短袖熱褲的我被一陣強冷襲擊,冷得快要窒息。放倒行李箱,抖抖索索的抓出沖鋒衣和長褲。也顧不了羞恥了,直接拖出長衣長褲籠在熱褲外面,冷的麻木感頓時減輕了不少。呼吸彷彿有些受限,腦子裡想到不可以過於激動,調整呼吸,心髒的壓力減輕了,也就沒有那麼緊張,胸口也沒那麼感到憋氣了。還未出候機樓,手機響起。難道歐陽在我的手機裡安裝了遠端遙控,要不然他怎麼知道我已經到達。不會吧,又是我胡思亂想。一看手機,不是他打來的,是約好來接我的司機。咦,他怎麼知道我到了?轉念又想,也對!每天就只有這兩趟航班,也就這麼幾個人,他用腳趾頭也猜得到我來了。

停車場上有幾個拉客的藏民,問我是否需要乘車,我謝絕了。手搭涼棚,虛著眼張望,天空很藍,雲很白,就像水粉畫一樣的絕美。稍遠的一側,一名藏族漢子在向我招手。我回頭看了看身邊沒有多餘的人。哦,是來接我的,拖著行李幾步跑上前去。我不知道這位師傅會不會漢語,有些躊躇該如何與他交流,未曾想他卻先開了口。

“你是歐陽要我接的人吧,你好,我叫紮西。”

“原來你懂漢語,我還擔心你聽不懂我的話,沒辦法交流。”

“不必擔心,我不但聽得懂你們重慶話還會說。因為兩年前我去重慶打過工。”

“哦,那很好呀!”我心裡放下了一塊大石頭。紮西很健談,也許是怕我寂寞,東拉西扯說起我家鄉的事。亞丁機場離鄉城有120公裡,接近3小時的車程,沿途的車很少。我一邊聽他絮絮叨叨的說這說那,偶爾搭一句腔,以解疲憊。川西這邊的美景的確攝人心魄,激發了我的貪心,想要全部收進相機裡。因為太陽的紫外線超強,汽車越往下走,我感到越來越熱。脫了剛才穿上的外衣,掏出小包裡揉成一團的防曬衣穿上。紮西笑著說你們女孩子的玩意兒真多,我紅著臉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作。紮西很熟悉路況,熟練的繞過幾個村子。敏銳的感覺讓我瞬間捕捉到每一個村子的建築迥異,但唯一相同是那一座座象徵吉祥安康的白塔和金色的轉經筒。我有一些疑慮,怎麼到處都有白塔,問了紮西。紮西回答,每一個村子都有念經的大經堂,家家戶戶也有佛堂.

快見到他了,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歐陽是不是我想象中的模樣。他雖然是漢人,卻有著藏族人的那股子豪情。和他保持了這麼多年的關系朋友,也是因為我們都有一顆赤子之心,不矯情。現在想起,這麼多年我不瞭解他的具體工作和家人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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