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有人從某座大廈的頂上撒下抗日傳單,飛入大街小巷。
人們雖然早已預料那是什麼,還是有人紛紛撿起來,藏進兜裡,感覺即便這樣也能給侵略者一擊,心裡覺得爽。
剃刀想,哪怕自己可以發發傳單也是好的,可是現在連傳單,保鏢也不讓他拾。
很快,一隊實搶核彈的日本兵跑來了,他們不知道從那座大廈丟下的傳單,個個氣急敗壞。
剃刀看著更加憤怒,憑什麼這些人在我們國家如此囂張?
偽軍警也來了,還有便衣,剃刀心中真要氣炸了,中國人中有這種貨色著實令人咬牙切齒。
“哎!”他嘆道,繼續掉頭走了,保鏢跟在後面。
他此刻的父親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這讓他想起來那個饑荒小城坐轎子的胖子,他們都是可以在國家和民族大難臨頭的時候,繼續享樂的人。
......
“楊”忽然後面有人喊剃刀,這個時候的剃刀叫楊武藝,當然,他這時不會武也不會藝,他給自己設計這趟旅程的時候,剝奪了自己的武藝。
叫人的是王明,是自己的同班同學。
“嘿!楊,你好幾天沒來學校了,怎麼啦?”王明問道。
王明中分頭,圓鼻頭,兩眼天真,一臉稚嫩,個子一米八,總體挺萌。
“生病了!所以請假了。”剃刀答道。
“嘿!”王明看了一眼保鏢,欲言又止。
剃刀於是拉著王明邊上說話,示意保鏢不要跟過來。
“我們剛才丟了傳單。”王明不無得意地小聲道。
“靠!你們幹的?”剃刀一臉的興奮。
“靠?!”王明一臉擰巴,意思是這話咱這麼怪?
“哦!我家鄉土話,意思是沒想到......”剃刀就這麼隨便地搪塞過去。
“晚上12點,我們準備將虹口所有大街小巷都貼上抗日傳單,你也來嗎?”王明靠近剃刀的耳朵將話送進去。
“在哪彙合?”
“那......猶太人的咖啡館。”王明朝對面馬路的咖啡館使了個眼色。
“好!”
“那好,晚上見。我回學校了,嘿,早點回學校,同學們都想你了!”
“好!”
其實,剃刀所在的學校的學生家境都不錯,但是,裡面卻有許多愛國學生,他們不怕日本人的槍炮,所以經常組織一起發發傳單,當然是秘密進行的,或者為受戰爭迫害的窮苦大眾做募捐,所以活得比他們的某些長輩更像個人。
剃刀現在的身份是楊武藝,楊武藝是這群人裡的積極分子。
前幾天,他回家路上看見兩個日本兵毆打一個中國黃包車夫,就上前勸阻,不料也被日本兵打傷了,因此請了假。
他的爸爸就開始讓保鏢跟著他,名義上是保護他,本質上是怕他闖禍。
剃刀的房間在閣樓上,從閣樓到二樓是一段是年歲較長的木板梯子,所以每每走過就會發出咯咯的聲響,十分刺耳,他的父親就睡在二樓,下樓的時候剃刀特別特別的輕緩。
一樓住著保鏢和其它傭人,二十三點的時候,他們都睡了,但還不是睡得特別深的時候,所以也要特別小心,剃刀基本和貓一樣躡手躡腳。
剃刀順利逃出家門,也提前十五分鐘抵達了那家咖啡館門口。
幾個同學都來了。
大家都穿著黑衣服,分別領了各自的傳單和漿糊就準備行動了,兩兩一組,有個照應。
剃刀和王明自願組合到一塊。
這時候的虹口,街上除了零星的黃包車,就是零星的不問國難只顧尋歡的紅男綠女,要麼就是日本兵、特務、偽軍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