兢兢業業,口碑甚為不錯。
有這樣可心的兒子,丁威和喻石榴也深感欣慰。
老兩口現今日子也過得滋潤,一個時不時去木匠工坊裡轉上一圈,提點提點徒弟們,偶爾親自動手做點貴客與老主顧專門定下的物件。
喻石榴則多年如一日,幫著溫野菜打理著酒樓生意,算是溫野菜的得力臂膀。
馬車轆轆前行,一個多時辰後便到了地方。
丁升行了禮告辭,自去學生家裡尋其長輩,喻商枝則和溫野菜互相攙扶著,領著一幹隨行的僕從,往秦老郎中長眠之處行去。
過往多年,每逢清明、中元、寒衣這等日子,喻商枝都沒斷了給秦老郎中燒紙。
就是能過來的次數不多。
秦老郎中的墳頭看著齊整,顯然是仰賴其在世時有份好口碑的緣故,村裡人常來灑掃、添土。
喻商枝奉上祭品,親自上了香,磕了頭。
這一次過來,興許就是這輩子最後一回了。
不管怎麼說,這位老前輩都值得敬重。
離了半坡村,重新上了馬車,轉道走回熟悉的大路。
映入眼簾的斜柳村,處處還是舊時風物。
村口的大柳樹老當益壯,年年垂下萬條綠縧。
只是村子裡,差不多再也尋不到什麼熟悉的故人。
像是許家因著許淼的緣故,早就遷居壽安,於城裡買了宅子。
白屏靠著和胡大樹積攢的銀錢,後來從喻商枝和溫野菜手裡盤下了一部分澡豆生意,建了工坊,在鎮上開了鋪子。
付家一家,現在是魚塘養殖的大戶。
嶽哥兒早就不當獵戶了,他跟著兄嫂一道,在周圍的村鎮裡承包了不少魚塘,把水産銷往了整個詹平,乃至外府。
還有杜果。
大約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他二十五歲往上的時候,幾乎都已決定要和韓六子去城裡慈幼局領養一個孩子了,肚子卻突然有了動靜。
十月懷胎,誕下一個雖有些瘦弱,卻著實健康的小子。
後來他倆的兒子繼承了韓六子殺豬的手藝,去鎮上開了肉鋪,有了孩子後,就把二老接去涼溪鎮享福了。
雖說尋不到什麼人敘舊,也不打擾夫夫二人踏春的興致。
隔天上山在溫永福和喬梅的墳前敬了香,燒了紙,灑掃一番後來重新修葺後,已十分氣派的墓碑,兩個手牽著手,又在山裡走了走。
隨行的丫鬟和小廝都默契地落後了一丈遠,前行無聲,沒有半點打擾。
行至熟悉的山溪,流水潺潺,遊魚嬉戲。
兩人不禁比劃起來,以前在何處摘過果、採過藥、挖過筍子……
“你還記不記得那對黑熊母子?”
溫野菜冷不丁地提起這一茬,惹得喻商枝啞然失笑。
“當然記得,那時候……”
他們說著記憶猶新的舊事。
恍覺不知不覺間,已然相守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