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而想到等針灸結束,喻商枝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時常上門,可謂有得必有失。
他暗暗在心中嘆氣,用力揉了揉微燙的耳朵。
知子莫若母,他這一串表現落在喬梅的眼中,簡直就差把心思寫在臉上了。
因此喬梅心思複雜地送走了喻商枝,便重進了溫野菜的屋子,順道闔上房門。
“阿野,娘有話同你說。”
溫野菜莫名有些緊張。
他撐著床坐直了些,看向母親的眼神略盈無辜。
喬梅看他這副模樣,實在是一言難盡。
她也未曾打啞謎,徑自在哥兒面前坐下,摸了一把他這些日子因為受傷而削瘦些的臉頰。
“阿野,你同娘親說實話,你對那喻小郎中……”
溫野菜的嘴唇倏地抿緊,飛快道:“娘,你說什麼呢!”
喬梅似笑非笑,“你真當你那點小心思能瞞過為娘不成?再者說,你也十五有餘,虛歲十六了,動些春心也是情理之中。”
“春心”這種詞都用上了,縱然溫野菜當真有那麼一點旖思,也仍為這兩個字而起了些雞皮疙瘩。
“娘,我可沒那麼說,您也別亂想。”
見溫野菜嘴硬不承認,喬梅也是這歲數過來的人,知曉這會兒也不能強逼著問。
再者說了,就算問出來又有何用。
現今雖也已有好些人家不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兩廂看對了眼,也能走到一處過日子了,但到底還是得看雙方共同的意思。
喬梅想了想喻商枝那人,開始為溫野菜發愁。
喻小郎中不是不好,是太好了。
村裡頭適齡的姐兒、哥兒的,不知多少巴巴盯著。
只盼這孩子別回頭因此事傷了心才是。
溫野菜不知娘親已為了他的小心思而心事重重起來。
次日他在床上百無聊賴地躺著,家裡人都去各忙各的了,把小弟三伢擱在他的屋裡讓他照顧。
溫三伢今年兩歲,聰穎非常,一歲時說話就已很是流利。
家裡正商量著等他滿了三歲,就送去最近的村塾開蒙。
若真是讀書這塊料,指不定溫家的祖墳就要冒青煙了。
不過被寄予厚望的小三伢,這會兒還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小娃娃。
此時正煞有介事地坐在床頭,擺弄一個木頭做的魯班鎖。
這玩意溫野菜都玩不明白,也不知道他一個小豆丁為何喜歡得緊。
正在他無聊地快要睡過去時,聽見院子外頭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溫野菜一咕嚕爬起來,高聲回應:“屏哥兒?你直接進來就成!”
片刻後,白屏挎著小籃子邁進了屋內。
他和溫野菜關繫好,時常來串門子,三伢也認得。
“哥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