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好似要去英勇就義的模樣。
喻商枝抬了抬唇角,下手時卻是半點不留情。
“刮痧”二字,實則應當歸屬於中醫六術中的“砭法”,其餘五術則是針、灸、中藥、導引、按蹺。
此法講究xue位、順序、力道,還要輔佐以藥油,若是手法不對的,極有可能弄巧成拙。
像是前世時,喻商枝就曾在新聞裡看到過有人去沒有醫療資質的養生館內刮痧,結果當場猝死的新聞。
熱傷風這個病症,刮痧一般取曲池、肺俞、大椎這幾個xue位。
很快在喻商枝的手法之下,丁升的後背和手臂上就出現了成片的痕跡。
到了結束時,疼出一身熱汗。
喻商枝替他把汗擦幹,囑咐他快些把衣裳穿好。
“雖然入了夏,也切忌過分貪涼。”
也許外甥和舅舅天然就有親近之意,雖說丁升在喻商枝手底下遭了一回罪,可看起來卻少了幾分最初的生疏。
“升兒知道了,謝謝舅舅。”
喻商枝有些意外於喻石榴夫妻兩個,將這孩子教導地如此識禮,沒有半點市井小兒的頑劣。
想來若是這孩子真的隨了喻鐵牛,怕是所有人都有得頭疼了。
他趁勢問道:“我同你娘商量過,日後想送你去學塾念書識字,你可願意?”
他想看看這是當爹孃的一廂情願,還是丁升也有向學之心。
既然已經是一家人,家中子弟但凡能有些建樹,都是對家裡的助益。
丁升聞言遲疑道:“可是爹孃說了,我年歲大,至今未開蒙,沒有學塾願意收。”
喻商枝啟唇道:“此事不難,舅舅只問你,願不願意念書?”
丁升果斷道:“升兒願意!”
喻商枝點點頭,贊許地拍了拍他的後背。
對於小輩,他的態度便是,只要不往歪路上走就好。
倒不一定都要去寒窗苦讀,擠那科舉的獨木橋。
“你病還沒好,怕是睏乏,睡一覺吧,醒來頭和嗓子應當就都不疼了。”
丁升覺得被刮痧的地方還隱隱作痛,不太相信喻商枝說的是真的。
可還是躺倒在床上,打起了瞌睡。
……
晚些時候,丁威從外頭挑著擔子回來了。
夏天天黑得晚,換做往常他會多擺一會兒攤子再回,不過這兩日惦記著家裡生病的兒子,所以早收了一會兒攤。
他雖只有一隻手,但這些年早就習慣了,單肩挑著擔子,也是格外穩當。
哪知進了自家住的民巷,卻看見熟悉的院子口停了一輛馬車。
要知道這條巷子放在府城裡,都算是租金極便宜的,大多數兩三戶人家共賃一個院子,雜亂可見一斑,絕沒有誰家養得起馬車,甚至沒有坐得起馬車的親朋。
丁威一肚子狐疑,走上前時遇見同院的婆婆,挎著個小籃子出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