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幾日了?”
他溫聲問道。
喻石榴幫兒子回答道:“有個三四日了,頭兩天一直發熱不退,去抓了副藥喝了才好。現下多半是嗓子疼,孩子他爹才不讓他吃甜的。”
家裡雖拮據,可便宜的飴糖倒還是買得起。
平日裡他們也不拘著丁升,他沒病的時候,可以每天摸上一塊甜甜嘴。
喻商枝點點頭,半晌道:“不嚴重,確是風熱外邪犯表,肺氣失和所致的傷風,先前開的什麼藥?”
喻石榴翻出家裡存著的藥方遞給喻商枝,後者看了看道:“此為二陳湯,對症,不過傷風總是好得慢些,天熱時易得,人也難受。”
他忖了忖,有了主意。
“不若我給升兒刮個痧,經絡疏通了,好得更快,對嗓子疼也有效。”
喻石榴眼前一亮,繼而道謝:“辛苦小弟了,本該是請你來做客,結果又因為這小子歇不下。”
她摸了丁升的腦瓜一把。
“升兒,快謝謝舅舅。你舅舅可是頂厲害的郎中,連知府大人家小姐的病都能治好呢。也虧得是你舅舅,不然你小子哪裡有這福氣。”
丁升不知道喻商枝有多厲害,他只是單純的害怕喝藥,還有刮痧。
之前他發燒那兩天,他爹也給他揪過痧,疼得要命,到現在身上還有印子。
“娘……能不能不刮痧?”
他仰頭看向喻石榴,喻石榴堅定道:“不行,我看你是不是不想病好了?”
而另一邊,喻商枝已經開啟藥箱,見丁升這麼說,便道:“不想刮痧,換成針灸也是可以的。”
說罷他就拿出針囊,彷彿不經意般地開啟。
一排亮閃閃,長短不一的金針映入丁升的眼底,嚇得這小子當即立正站好。
“舅舅,還是刮痧吧!”
喻商枝笑吟吟地收起針囊。
兩世加在一起,他對付過太多不愛看病的小孩子,手段多的是。
他牽著丁升進了裡屋刮痧,外間裡,溫野菜和喻石榴商量著做什麼飯。
他們在韋府用了午食出來,想著兩家人聚在這邊吃一頓晚食,入夜後喻商枝和溫野菜就去尋客棧住下。
屋裡,丁升脫了上衣,趴在床上。
“會有點痛,不過疼這一回,就能少喝好幾天的苦藥,是不是就覺得值了?”
對於小孩子而言,郎中絕非什麼好人物。
見了他們,就等於要遭罪。
喝藥苦,打針痛,刮痧、推拿之類的,也沒一個是舒服的。
不過丁升已經懂事,喻商枝便可以給他講道理。
病患不那麼緊繃害怕,診療的效果也會更好。
丁升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當即咬緊牙關道:“我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