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可行?”
潘成功瞥他一眼道:“不然呢,你還有更好的法子不成?我同你講,姓盧的不足為懼,倒是那個姓喻的,說不準先前有什麼奇遇,得過高人點撥,所以手裡,說不準真的有什麼好用的秘方。靠你我二人的才學,怕是比不過,但為了生計,用點別的手段……又如何?我實話告訴你,二掌櫃還有另一個吩咐!”
他說話間,以手指用力點了點桌面,令葛良打了個激靈。
而當葛良聽罷這所謂的“另一個吩咐”後,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他拼命搖頭道:“此事不知你怎麼想的,橫豎我不想幹,回頭若是衙門真的查出來了,豈不是你我的罪責?”
潘成功十分看不上葛良,此人懦弱怕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奈何仁生堂上下,也就他和自己資歷差不多厚。
多事之秋,任長海信任的人畢竟有限,所以派了他們二人前來。
“葛老弟,常言道,富貴險中求啊!”他真切道:咱們真的辦成了,二掌櫃那般大方的人,能少了你我的好處不成?何況,衙門屆時去哪裡查,你忘了麼,染病之人,死了之後立刻埋葬!我倒是問你,等衙門來了,又能查出什麼?”
葛良聽出潘郎中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死了之後立刻埋葬,而怎麼死的,反而不那麼重要了。
他吞了下口水,心頭快速跳了幾下。
“二掌櫃許了你什麼好處,你這般為他賣命!”
潘郎中悠哉悠哉地又給自己倒了一盞酒。
“這你就別管了,我只問你,要不要做?”
葛良有一種上了賊船,再也下不去的恐慌。
姓潘的同他說了這麼多,自己若是不參與,回頭對方得逞,下一個滅口的,會不會就是自己?
他已經有些後悔得了這麼個差事了。
早知如此,他就是喝碗藥逼自己吐了血,也不該來趟這裡的渾水!
這一夜,潘、葛兩人各懷心思,葛良一頓飯沒吃幾口,就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間。
喻商枝和盧杜仲,則是直到深夜,還在草棚之中診治病患。
在喻商枝看來,一旦縣城疫病擴散,便就不會僅止於一縣。
接下來可能就是周邊其他的縣城、下面的鎮子乃至村落。
他們若能早一天將能治癒疫病的方子琢磨出來,無論是此處流民,還是城中百姓,乃至遠在斜柳村的一家老小和鄉裡鄉親,就能逃過一劫。
盧杜仲在喻商枝的感染下,大半夜也精神頭十足,凝神為一個又一個人地把過脈去。
轉眼間,七日之期將至。
這幾天裡,並非全然都是好訊息,有人好轉,也有人死去。
潘成功和葛良依舊神出鬼沒,前者已不太常見到,倒是後者還時不時地在他倆面前出現,四目相對,依舊是那副誰也瞧不上誰的模樣。
城內又陸續送過兩次藥材,雖然一次比一次少,可總比沒有的強。
加上喻商枝和盧杜仲來此地時從家中醫館帶來的藥材,將將夠用。
就是喻商枝的狀態,連盧杜仲看著都覺得害怕。
飯也記不得吃,晚上似乎也睡不了幾個時辰的覺,所謂廢寢忘食不外如是。
他們自己本就是郎中,該是最清楚身體狀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