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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商枝的生辰掛在正月後半截的尾巴上, 再過不到一個月,便是今年的縣試。
近來溫三伢念書明顯愈發刻苦,每日早出晚歸, 哪怕到了家也是手不釋卷、筆耕不輟。
因溫三伢已破格入縣學, 像是禮房報名、考生互結、廩生保結之類的全然不必擔心, 自有書院夫子安排。
青衿書院童生班的學子不多,但年年都會盡數下場。
縣試不難,但凡有能入書院的學識,往往都可一舉考過。
今年唯有溫三伢這個年歲過小的是個變數, 可有上元節那夜出的風頭,現今書院上下已是質疑溫三伢的才華。
有對自身學識的底氣,亦有來自親人、師長、同窗的照料與鼓勵, 溫三伢可以說全然不知緊張為何物,相較而言,實則興奮更多。
唯獨只擔心一點, 他身子不好, 眼下天氣未曾回暖,縣試又是連考五場。
那考場四面漏風,便是好人都能給凍病了, 何況自己?
這些他自己能留意到的問題,家裡人自也同時一併想到了。
算著離下場考試還有些時日,喻商枝略改了溫三伢每日吃的補藥方子,又日日為他施針、艾灸,多管齊下,哪怕是看書久了脖子略有痠痛, 他這哥夫也能當場來一套推拿。
除此之外,喻商枝還提前配了不少丸藥。
縣試每場考完都可回家, 倒是不必帶進考場,但若真有個頭疼腦熱,回家就趕緊吃上對症的藥,勢必也能第一時間將病灶消除。
溫野菜和溫二妞,則專注於給溫三伢重新制衣袍。
由於進場時要脫衣查驗有無夾帶,像溫三伢現今這般穿成個粽子,一層一層脫下又穿上,勢必著涼。
溫野菜夜裡為了這個輾轉反側,因他是個獵戶出身,家裡好皮子攢了不少,什麼兔皮的圍脖、狐貍皮的鬥篷,乃至羊毛裡子的牛皮靴子,湊一身綽綽有餘。
“就是還不夠輕暖,且素日來迴路上穿一穿也就罷了,在冷透骨頭的地方坐上一日,純然不可。”
尤其是這個寒冬,簡直能凍掉人的腳趾頭。
喻商枝聞言思索,慨嘆這個時代尚沒有羽絨服,不然溫野菜的煩惱早就迎刃而解了。
於是片刻後提醒道:“不知現今市面上,可有賣貂皮的?”
溫野菜眼前一亮。
對啊,他早就聽說過貂皮最是保暖,奈何壽安縣域內並無貂這種野物。
不過既然人都來了縣城,此事也不難。
他翻個身,開始籌劃。
“明日你不是正好要去碧桃姐的鋪子麼,我同你一起,順道去程大哥家的綢緞莊看看。”
貂皮僅北地有,運到壽安縣,價格不菲,也就程家的綢緞莊那等地方,興許可能有售。
這般定下後,第二日食肆送走了晌午那波客人,下午時分溫野菜讓範春燕帶著溫二妞、苗哥兒幫忙備菜,自己則和喻商枝坐上馬車,往朱碧桃的胭脂鋪子去。
巧的是到了地方發現,程明生恰好也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