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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任家和溫家各自為次日做準備時, 誰也未曾料到彭縣令正乘馬車星夜賓士,返回壽安縣城。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接到家僕來信, 說是家中五姨娘腹中胎兒未曾足月, 卻猝然發動, 且産婦心悸氣短,恐有難産之憂!
府中人人皆知,五姨娘賀雲近來甚得彭縣令的寵愛。
其府中胎兒,極有可能是府中第一個小少爺, 因而事情一出,無人敢託大,第一反應就是遣人去府城稟告老爺。
彭縣令姓彭名浩, 此刻正坐在馬車之中,雙手揣在袖中,一顆心七上八下, 惴惴不安。
從府城返回壽安縣, 白日裡快馬加鞭也要一個半時辰,而今夜路更加難行。
他時不時掀開車簾,朝外喝道:“快點, 再快點!”
車夫哪敢二話,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在確保馬車不出事的前提下,揮著馬鞭,讓馬兒一路狂奔。
彭浩坐回車內,雙唇緊閉, 半晌後他看向跪坐在車廂裡大氣不敢出的隨從,忍不住道:“五夫人為何會突然早産, 可是有人沖撞?”
那家僕俯身道:“回稟大人,五夫人因知自己有孕在身,向來是足不出院的,但出事之前,她剛進了午食,不知是否與飯食有關。”
彭浩面沉如水,腦海裡飛快閃過數個念頭。
自家後宅女人太多,彼此偶爾有個拈酸吃醋的行徑,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樂見其成。
畢竟這幫女人天天囿於後宅,不爭這些,又能幹什麼呢?
不妨任她們各自扯珠花,空出的閑暇,還能個頂個的想一想如何討好自己,何樂不為。
但是唯獨一點,若是誰敢動腹中的孩子,他絕不會縱容!
需知他都不惑之年了,膝下還無半個兒子,上頭一個正妻三房美妾,各個都不頂用。
本來納了任家的女兒任芳曉,年輕貌美,就像清晨還打著露珠的一朵嬌花。
那段時間,他幾乎夜夜專寵一房,覺得這樣下來,總該有點動靜,然而竟還是沒懷上。
直到有一次,他在城中偶遇賀雲,一下子就被這個與任芳曉風格截然不同的清麗美人所吸引。
她雖是商戶之女,卻頗有才情,還彈得一手好琴。
而最讓彭浩驚喜的是,初時二人不過露水情緣,後來闢作外室沒多久,賀雲就懷了身孕!
彭浩認為是自己的子孫緣終於到了,為了防止後宅有人生事,他特地把賀雲養在府外數月,最近才抬過了門。
除此之外,他還請了仁生堂的名醫來為其診脈,接連來了三個,都打包票說腹中一定是兒子。
彭浩想好了,等這一子誕生,他就把其掛在嫡妻名下撫養,同時也不會虧待了賀雲。
有賀雲作對比,那任芳曉都顯得嬌縱了一些,不夠討喜了。
若不是她背後有任長海這個爹,還有仁生堂偌大的生意,彭浩已經對她有些許厭倦。
誰知在這個關口,自己不過是依例去了一趟府城,家裡就出了這麼大的亂子!
車夫在彭縣令催命一般的催促下,提前將將半個時辰,就把馬車趕到了縣令府邸門前。
彭縣令甚至顧不上整理衣冠,下了車就朝後宅疾行而去。
到達賀雲所居的宅院時,這裡已經是擠擠挨挨,立了無數人頭。
他一眼望去,先找到了自己的嫡妻。
“雲娘怎麼樣了?”
彭夫人手上掛著佛珠,平日裡向來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今日的臉色也是格外難看起來。
“羊水已破了幾個時辰,仁生堂遣來了郎中,穩婆也在,可眼看著人越來越虛,怕是就算時辰到了,也生不下來!”
彭縣令朝後一掃,見後宅三名妾侍也都在此處。
不知為何,他瞧見這幾人擺出一副焦急的模樣,只覺得煩悶,當即揮手道:“你們既不是穩婆,又不是郎中,更不是丫鬟,在這裡圍著做什麼,都散了去!”
彭夫人到底是後宅之首,她見彭縣令動了肝火,便趕緊給那幾人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