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食前,許鵬和蘇翠芬一家也過來看馬。
又過了一會兒,白屏揹著小蝶哥兒也來了,甚至身邊還帶了一個佝僂著腰的李老太。
李老太上了年紀,身高縮水,到了馬跟前還要仰著頭看。
但不妨礙她咧開沒牙的嘴,樂呵呵地看了好半晌。
後來陸陸續續又有一些人想過來看馬,溫野菜念及喻商枝在休息,便藉著馬廄剛修好,後院雜亂的因由暫且拒絕。
“商枝這剛回來,家裡事多得很,等我空出手把後院拾掇出來,鄉親們再來看。”
本來有些人還覺得,溫野菜攔著不讓人看馬,是怕人有人惦記他們家的馬。
一聽說這個理由,就覺得也能接受。
再者說,人家小兩口都好幾天沒見了,還不興人家親熱親熱,說說話麼,他們這些外人確實也不好這時候上門討人嫌。
人群散去,溫野菜闔上院門。
孔麥芽剛從正屋裡輕手輕腳地出來,見了他道:“師母,我看了師父,他應當只是累極了睡得沉,並未發熱。”
溫野菜摸了一把小丫頭的腦袋,“那就好,一會兒吃了晚食你就回家去,明日你再過來。”
也不怪溫野菜擔心,因為喻商枝一回家,連午食都沒吃,洗了個澡就累得躺下了。
連頭發都是溫野菜拿了條布巾,又點了個小小的火盆,一點點替他烘幹。
等到頭發不滴水時,溫野菜擰幹布巾,再看喻商枝,早就闔眼睡熟了。
這一睡就到現在,兩個時辰都過了,都沒起來的意思。
溫野菜放心不下,再想到他回來時臉色就不好,便讓孔麥芽進去瞧一眼。
孔麥芽用功,見一時沒了自己幫上忙的地方,就又回了東屋寫喻商枝給她留的功課。
溫野菜去了後院,見溫二妞和溫三伢還守著馬沒走。
“大哥,鵬叔說馬要吃料豆毛才亮,料豆是什麼?”
見溫野菜走過來,溫三伢仰頭問道。
溫野菜道:“料豆就是黑豆,咱們村沒種的,等我打聽打聽別村誰家有,到時候去買些。”
不得不說,家裡現在牲口多,每日光餵它們就是好大一份精力。
可累歸累,一看見牲口心裡還是歡喜的。
囑咐了一句讓他倆小心些,別去拽馬尾巴摸馬屁股,溫野菜便去灶房準備晚食。
自家的枕頭被褥與熟悉的藥香,都給人以極大的安全感。
喻商枝這一覺直接睡到天黑,睜眼時一片茫然,險些以為自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
出了臥房到堂屋,就見溫野菜應是也洗了頭發,正披著晾幹。
溫二妞和溫三伢坐在另一邊,三兄妹守著一笸籮花生在剝殼。
“你醒了?”
聽到腳步聲,溫野菜一個轉過頭。
喻商枝打了個哈欠,步伐有些沉重地走到桌旁,坐下來時幾乎是挨著溫野菜的。
溫野菜當著兩個小的,沒戳穿對方把大半身子的重量都壓在自個兒身上的事實,說道:“晚上我本想喊你吃飯,結果你還睡得死沉。下午那會兒我差點以為你病了,還讓麥芽過來看了看你,剛剛也摸了你額頭,倒是不燙。”
喻商枝捏了捏眉心,承認道:“頭兩天確實有些風寒,雖吃了藥,但這會兒還覺得鼻子有些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