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磕磕絆絆,行到後半程,才總算和這匹馬磨合地差不多。
好不容易有驚無險地回了村,難免又從村口開始就迎來了道道圍觀。
“呦,喻郎中,這是誰家的馬車,怎的讓你給趕著回來了?”
“你一走好幾日,先前是去給誰家看診了?怕是不容易吧。”
起初多是一些打聽馬車來歷和他這幾日去處的話,直到一位在樹下的老太道:“快些回家吧,你家菜哥兒成日裡在村口轉悠,轉得老太婆我眼睛都花了,可不就是盼著你回家!”
“可不!婆婆不說我都忘了,你要再不回來,菜哥兒都要成那什麼……望夫石了!”
一群婆子嬸子和夫郎笑著打趣,喻商枝可算是趁著這個由頭,揚起鞭子把馬車往家裡趕。
車輪激起村中土路的陣陣塵土,期間碰到村人養的幾條狗,大約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高頭大馬,膽子大的迎上來一通吠叫,膽子小的則夾著尾巴各自逃竄。
還有從水塘回來,沒走回家的幾只大鵝,被狗子嚇到後全都展開翅膀昂起脖子,一通亂啄。
因從錢府離開的時間足夠早,到家門口時將將過了巳時。
跳下馬車,還不等他抬手叫門,院門就從裡面開啟了。
闊別快四日,再見到溫野菜的臉時,喻商枝只覺得恍若隔世。
溫野菜一把上前抱住喻商枝,語氣裡滿是欣喜。
壓根不顧這裡是自家大門外,來往的人都能看見。
“你終於回來了,我剛剛聽到聲響,就覺得多半是你!”
溫野菜都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喻商枝就更不會在意了。
他將自家夫郎抱了個滿懷,卻又意識到什麼,很快松開道:“我這幾日都沒好好梳洗,別把你身上弄髒了。”
溫野菜這才抬起頭,看見喻商枝下巴上一層青青的胡茬,不禁皺眉道:“你去看診,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錢府總不能連個沐浴的熱水都不給吧?”
這幾日自是一言難盡,人命關天,他有哪裡顧得上,只能保持基本的儀容齊整。
就是這衣服,中間有一天還是借了錢府的一套衣裳換洗,今早才換回來。
“事情繁雜,咱們進門再慢慢說。”
溫野菜點點頭,轉身時突然意識到院子外還有一輛馬車。
他本以為這輛馬車錢家派來送喻商枝,可這會兒發現車上並沒有別的人,連個車夫都無。
喻商枝眼見溫野菜用難以置信地眼光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自己,終於不再打啞謎,牽起夫郎的手笑言:“這馬車是錢夫人賞的,咱們家……可能需要臨時修一個馬廄了。”
溫家買了牛,養了豬,現今還有馬了!
胡大樹和自家兩個兄弟來幫溫家修馬廄的時候,看向那匹棕褐色的大馬,都覺得和做夢一樣。
他們一個個輪流上前摸了一把,閹馬溫順,不至於輕易尥蹶子,任由他們轉著圈看。
“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摸到馬呢。”
“馬可真高,腿真長!”
胡大樹收了手默默感慨,“等蝶哥兒睡起來,也得讓屏哥兒過來見見世面!”
胡家兄弟自從秋收過後就接了兩個幫人蓋屋的活,現今手上的工具都是現成的。
他們一來,不出幾個時辰,一個簡單但不簡陋的馬廄便修好了。
虧得溫家的後院面積大,才不至於讓所有牲口都擠在一起,不然著實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