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出好遠,方躲在樹後,悄悄抿了一口。
酸甜味滋潤了唇齒,令她舒服地喟嘆一聲。
這溫家過的是什麼神仙日子!這種好東西,居然能拎著那麼一大罐子隨便喝!
蔡百草跺跺腳,握緊竹筒,加快步子朝自家地裡跑去。
她雖對自家人摳搜了一點,可這白拿的東西,也不能只自己喝。
孩子他爹和小六子自然都該嘗嘗,至於那個果哥兒……
蔡百草撇了撇嘴,若是他家六子願意分他一口,她也就裝看不見吧。
韓坎子見到蔡百草遞來的竹筒,起初不以為意。
“你跑哪裡去了?都喝一肚子水了,再喝就要尿了!”
蔡百草卻朝他擠眉弄眼,“你小點聲!快嘗一口,這可是好東西。”
韓坎子見躲不過,只好湊上去嘬了一下,隨即睜大眼睛。
“這什麼東西?你從哪裡搞來的?”
蔡百草捂嘴笑道:“你別管,就說味兒怎麼樣吧?”
韓坎子和蔡百草成親多少年了,哪還看不出這東西的來歷,他卻沒管,只咂咂嘴品道:“是不錯,就是有點太甜。”
蔡百草推他一把,“真是山豬吃不來細糠!糖多金貴呢,你不喝,我給六子喝去。”
韓坎子見她要走,連忙攔住道:“哎,別別,我再喝兩口,就喝兩口。”
老兩口在這邊分了小半竹筒,就由蔡百草拿著去找韓六子。
她趁杜果一個人在遠處割麥,趕緊上前拉了拉兒子的袖子。
“六子,給你這個,好喝著呢!一會兒你別聲張,悄悄地喝完,聽見沒?”
韓六子不明所以,開啟竹筒一看,比他爹的模樣還驚訝。
“娘,這好像是喻郎中晌午給那些人分的那個,叫什麼酸梅湯的?你怎麼會有?”
蔡百草眼神躲閃,總不能告訴兒子是她順手牽羊來的,“你這話問的,還能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成?總之就這麼些,喝完就沒了,你若是惦記果哥兒,分他一口也就是了,可別都給他。”
韓六子憨憨一笑,“娘,我明白。”
蔡百草擰他胳膊一把,“你明白什麼,罷了,我也懶得摻和你們的事。”
反正他兒子這模樣,也就只能討來一個啞巴夫郎了,換了那種嘴皮子利落,性子厲害的,八成也降服不住。
反正杜果若真是三年無所出,到時候把人掃地出門,她也有理。
蔡百草留下竹筒就走了,韓六子喝了一口,這紅豔豔的果子露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樣清爽。
他到底也沒有獨自喝完,留了大半部分,重新蓋上蓋子,找到了杜果。
杜果比韓六子更想知道,婆母是從哪裡得來的這飲子。
中午不好意思去討,總不可能後來拉下臉去要,何況他們家開始往地裡走時,溫家人早在一刻鐘前就去做活了。
眼看小哥兒滿腹狐疑,韓六子有點著急,催促道:“總之是娘給的,總不能是偷的搶的,咱們有喝的還不好,趕緊嘗個鮮,接著好幹活。”
韓六子其實挺喜歡杜果的,有什麼好東西也會想著他。
雖然一開始,他因為聽說爹孃給自己說的夫郎是個啞巴,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可真到相看的時候,一下子就喜歡上了。
杜果小巧玲瓏的,正是他喜歡的那種哥兒,比起人高馬大的溫野菜,不知好了多少。
杜果拗不過韓六子的堅持,又覺得一味推拒顯得自己不知好歹,便就接過竹筒,喝了好些。
韓六子晃了晃竹筒,見杜果還給自己剩了一點,開心地喝幹淨後道:“是不是好喝?”
杜果點點頭,這酸酸甜甜的,是他們村戶人少有能嘗到的滋味,好喝是肯定好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