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蘇翠芬適時問道:“日子可定了?”
溫野菜道:“先前那回找人算日子,就提了好幾個,有個三月廿八,當初我嫌太晚了,哪知興許這都是命裡安排好的,最後不還是用上了?”
蘇翠芬連連點頭,“便是這個意思,有些事玄乎著呢,不信不行。三月廿八不錯,還有工夫籌備。”
此事說定,飯也後半程了。
不過溫野菜注意到潘氏就動了零星幾口,期間許林好幾次給她夾菜,她都擺手不要,看起來確實胃口不佳。
於是待到撤了桌,收了碗筷,一家人把喻商枝迎進了堂屋。
許鵬本來急著去看牛,一聽兒媳身上不舒服,請了喻商枝看診,便沒說什麼,先去外頭挑水了。
至於許林,自是陪在媳婦身邊。
潘氏面對喻商枝,有些拘謹,她從小身體就不錯,沒生過什麼病。
無非是幾次頭疼腦熱,上山採了草藥煮一煮就好了,從未找郎中看過病,更別提這喻郎中還這麼年輕了。
喻商枝請她將左手腕子搭上脈枕,很快將手指扣在其上。
沒過多久,所有人便見他神色幾次變化,起先是如常的平和,後來微微挑了挑眉峰。
一家人面面相覷,心也揪了起來。
喻商枝卻沒賣關子,收了手後淺笑道:“恭喜嫂嫂,你並非脾胃不和,而是有喜了。”
此話一出,許家人先是怔住了,隨即便幾乎喜極而泣起來。
蘇翠芬雙手合十朝天禱告,“菩薩保佑!佛祖保佑!”險些要謝過八方全部神明。
溫野菜也跟著高興,順便壓低聲音同喻商枝解釋,原來潘氏已經嫁過門一年半了,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
好在翠芬嬸子不是那樣苛待媳婦的婆母,一年多裡雖也著急,可也沒給過潘氏臉色看。
如今總算有了好事,怎能不開懷。
而潘氏更是哭出聲好半晌,礙於外人在場,只得赧然地埋在許林懷裡遮擋著抽噎。
許林是個笨嘴拙舌的,哄來哄去就是那幾句車軲轆話。
不過在心裡憋屈了那麼久,哭出來也是好事,從此不怕鬱結在胸。
喻商枝盡著郎中的本分,又囑咐了幾句需注意的地方,末了道:“我觀嫂嫂的身子沒什麼虧空,先前那般,大約只是緣分沒到。之後按部就班地養著,不會有大礙。”
一時間三人都道謝不停。
屋外頭許鵬挑了一擔水回來,就被告知兒媳有孕了,肩膀一抖,險些水都灑了。
溫野菜看這架勢,估摸著許叔定是沒心思去看什麼牛了,遂領著二妞和三伢道了謝,作別後與商枝並肩回了自家。
家裡兩日沒開火,還真如蘇翠芬所說,是冷鍋冷灶的,缺了許多人氣。
所以也不能立刻安歇,有的是事情需要忙。
溫野菜和溫二妞一起去了後院,刷洗閑置了好幾年的一個舊食槽,給牛添上草料。
此外還要放出鴨雛,雞鴨習性不同,難以混養,需得單獨隔出新的區域養鴨。
溫二妞抱起一隻毛茸茸的小鴨子,歡喜萬分。
“大哥,真好,以前咱們家只有雞,現在有牛了,還有鴨子。等以後咱們再養一頭豬吧,這樣過年就有吃不完的肉!”
溫野菜想了想,突然覺得也不是不能成。
不過他沒當場答應溫二妞,因為太清楚這個小妹的性子,但凡答應了,不到豬崽進門那天,就會一直唸叨到你耳朵起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