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野菜預備把從醫館新拿的藥擱進筐裡,一彎腰,想起還有東西沒給喻商枝。
那是前日自己揹著喻商枝買的簪子,原本是想給他個驚喜的,哪知後面出了一連串的事,連自己都這會兒才想起來。
他果斷掏出簪子,牽過喻商枝的手,擱在對方的手心裡。
手裡多了一物,喻商枝上手細細摸了一遍,才發現是一根頂部雕刻成樹葉形狀的木簪。
這個時代男子皆束發,但村戶家的漢子,多半就是系一根破布條,裸著發髻,講究些的帶一塊綃頭,用簪子的幾乎沒有。
喻商枝沒想到溫野菜還給自己買了這個,心裡一時怪不是滋味。
他捧著木簪,神色珍重。
“謝謝阿野,我很喜歡。”
這是溫野菜挑選簪子時滿心期待的一幕,後來他本以為這簪子再沒有機會送出手了。
好在柳暗花明,只是稍微遲了一些。
“我幫你戴上。”
溫野菜勾著嘴角,重新拿回木簪,微微踮起腳,把簪子端端正正地裝飾在喻商枝的發髻上。
結束後退後幾步,細細打量一番方道:“好看得很。”
別說是木簪了,長成喻商枝這樣子,插一根木筷子都好看。
轉而又有些遺憾,“可惜你自己還看不著。”
喻商枝安慰道:“原本簪子戴在頭頂,自己就看不見的。這是你送的簪子,自然是戴給你看。”
短短一句話,又把溫野菜哄得開懷。
“花言巧語。”
說話間他又抬眼瞥了一眼簪子,心下愈發滿意。
臨到走前,溫野菜沒忘了一件要緊事,那就是找到了醫館裡負責灑掃的一個粗使婆子,接回了託她照料的鴨雛。
依著說好的,給了她五文錢,雖不多,可婆子無非就是割了些草丟給鴨子罷了,倒也是歡歡喜喜。
離開醫館時,將將申時。
這會兒的太陽已沒有正午時那麼烈,暖融融地照在人的周身。
喻商枝自從穿來以後就有些怕冷,大約是被原主的“假死藥”傷了根本,此刻他活動了一下腿腳,方覺得血脈暢通許多。
溫野菜出了門便左右張望。
“你這樣斷不能走回村,我瞧瞧哪裡能僱一輛牛車。”
鎮上有不少人靠趕車為生,就如那個貪心不足的李二,不過價格肯定是要比搭許清水家的車貴一些。
因為若是去鎮子上,車夫還有可能載人或是載貨回來。
但是去村子裡的話,九成九回來時只能趕著空車,對於車夫來講不夠劃算,所以反而價格要的更高。
當初接親那日,溫野菜光車費就付了三十文,想必這回若還想找個帶車廂的牛車,價格也差不太多。
就在他準備找人打聽,鎮上哪裡還有願意去自家方向的靠譜車夫時,喻商枝晃了晃兩人牽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