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吃得起興,大旺和二旺也眼巴巴地在桌子旁邊的地上坐下,看向飯桌。
兩條大狗被訓得很講規矩,不會上桌搶吃的,但嘴饞就是另一碼事了。
溫野菜習慣性地掰了一個雜糧饅頭,沾了點魚湯,丟去了堂屋門外的地上,一邊一塊。
狗見狀兵分兩路跑過去,一口叼起,囫圇個就嚥了。
半塊饅頭對於大狗來說,塞牙縫都不夠。
但溫野菜素日從未虧待了它們,在家的時候,頓頓至少是雜面窩頭拌剩菜。
進山就吃得更好了,像兔子、竹鼠、田鼠這類的小野物,若是數量足夠,留得下自家吃的及去鎮上賣的,多餘的溫野菜就會喂給大旺和二旺打牙祭。
若是運氣不好沒逮到,溫野菜也會打兩只鳥給它們加餐。
昔日他爹在時就告訴過他,獵狗和看門狗不同,是要見血吃肉,保持血性的。
不然哪裡來的力氣在山上奔跑,追襲野獸?
這種嘴饞的時候,給它們嘗個味道也就罷了。
大旺和二旺吃了饅頭,舔了半天嘴,見溫野菜沒有給更多的意思,便乖乖地歇了討食的心思。
大旺去了門口,二旺則留在了溫野菜和喻商枝的旁邊。
喻商枝第一個吃飽,他擱下碗筷,伸出手去摸二旺。
二旺已經是熟練工,一低頭就把腦袋放進了喻商枝的掌心。
喻商枝遲疑了短暫的一瞬,含著笑意,用力呼嚕了幾把二旺的耳朵。
溫野菜在一旁覷著二旺的便宜樣子,心下好笑。
同時也奇怪到,二旺雖然比起大旺更溫順些,願意親近除自己以外的人。
可養了它們這三年多,也沒見過二旺對兄妹三個以外的人示好。
哪成想如今二旺卻喜歡被喻商枝摸來摸去,尾巴都甩出殘影了。
哦對,上次還主動舔喻商枝的手呢。
或許和二妞說過的一樣,喻商枝就是有一種莫名的令人安心的能力。
如同此刻,他一身布衣,目不能視,可通身氣度,就是與這農家小院格格不入,令人無法小覷。
每當這種時候,溫野菜便覺得喻商枝離自己有些遙遠,就好像對方本不該屬於這裡。
他應當在高宅華屋,錦衣玉食,出入僕從成群,活得眾星拱月。
可轉念一想,他不該顧慮這麼多的。
人是他選的,聘是他下的。
他心許這人,無論如何,都得好好珍惜著,不能讓人跑了。
只是溫野菜不知,他有他的合計,喻商枝也有喻商枝的。
甚至那心思九曲十八彎,自己跑馬都跟不上。
不過他腸子直,從來就沒學會過揣摩人心,也沒必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