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著血的衣服,不論原先再怎麼華貴精緻,此刻都是不符合覷見禮儀的。
更別說我還讓侍從將那隻克隆體的屍體也搬了進來。
裹著黑色的裹屍袋,就那樣大喇喇地擺在會客室的沙發上。
“不用了。我就在這裡等。”
我無視秘書官欲言又止的眼神,堅持就這樣等待兄長。
弗朗西斯嘆了口氣,放下茶和點心,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又等了半小時。
兄長出現了。
一頭銀發有些濕漉漉的,顯然剛沐浴完畢。
身上的黑襯衫大敞著領口,稍微瞟兩眼,就能看到裡面的青紫痕跡。
之前在做什麼,猜都不用猜。
“阿爾託利,這個時間,應該不是突然良心發現要同我共進晚餐吧……”
“是要開睡衣派對?”
兄長笑著朝我走來,看得出心情不錯,濃鬱的資訊素隨著他的走動,飄散到會客室的每一個空氣分子間。
“別再騙我了,哥哥。”
我沉著臉,冷聲道:“我都知道了。你和西恩,合謀弄了個克隆體,來當我的雌君。”
“其他的,由你來告訴我。”
“……”銀發雌蟲面不改色。
他沉默了一會,長腿兩個跨步,繞到旁邊的裹屍袋,撕開拉鏈快速瞅了一眼,複又轉回我的身邊,端起剛剛弗朗西斯送來的茶水,悠悠喝了一口。
“阿爾託利,告訴你了,不要進精神域。你偏不聽,還那麼毛毛躁躁。得,現在好了,浪費一批蟲幾個月的工作,還折損了好大一筆錢。”
我怒道:“哥!”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奧蘭放下茶杯,翹起二郎腿,雙臂開啟,朝後靠進沙發。
“不過也沒關系,哥哥早就想到了,我們小阿爾笨手笨腳,弄壞東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庫裡還有幾只備用的,最快一週就能給你送過去。”
“奧蘭·弗裡德裡希·羅森克洛伊!”
胸中一瞬悶到極點,我猛地轉身,一步上前,撲到雌蟲面前,將他狠狠揪起:
“你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麼嗎?!”
我緊緊攥住雌蟲的領子,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手臂微微顫抖,青筋暴凸。
腦中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著要將眼前的蟲撕成碎片。
“你怎麼可以……你怎麼能……!!”
我的耳朵嗡嗡作響,彷佛有無數只蜜蜂在顱內振翅。
喉嚨被什麼硬塊堵住,每一次呼吸都無比艱難沉重,彷佛此刻被扯住衣領的蟲是我!
“西恩不是任何蟲的玩具。他和你、和我一樣,是活生生的蟲!”
“克隆……是對他、對我徹徹底底的侮辱。”
“我絕不能接受!!”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太陽xue在突突地跳動,血液在血管中奔湧,彷佛下一秒就要沖破面板噴湧而出。
我死死盯著眼前這張臉,頭一次發現,這只雌蟲竟如此陌生而可怕!
那幾個時間線中,他對我做的那些事,我強忍著埋起來不去想不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