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我跪在地上,大聲喊著:“醫生……哈勒!哈勒!!”
該死的!
平時趕也不趕不走的煩蟲精,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刻不在?!
“沒、沒事……”雌蟲低咳著,勉力抬起手,觸到我的臉頰,“我讓他、他們……都去……休、休息了。”
“阿爾……我、我不是……真、真的……對、對不……起……”
“他……他讓你去……去找……他……”
“去……找……”
雌蟲眼中的光芒忽地消散,那隻手猛地摔下,在我嘴唇、下巴留下一道濕漉漉的血痕。
噴發的血泉慢慢降下速度,濃鬱的血腥味將我包圍。
我只覺身體越來越涼,心髒陷下去一半,手和腳瞬間也變成空的。
大腦凝滯卡死,宛如生鏽的齒輪,幾番努力運轉,也絲毫不動。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
提前將所有蟲都支走,是因為預料了自己的死亡?
我眼前一片空白。
只有雌蟲那句告白不斷在耳邊響起。
兄長再三提醒我,近期不能進入雌蟲的精神域。
我以為只是一般的醫療叮囑,並未多想。
但其實這是為了防止克隆體的死亡。
對出生才一個多月的克隆體來說,他們所謂的精神域只是個“樣子貨”。
經不起任何細致一點的探察和使用。
而兄長打定主意只要度過前期幾個月,我就不會發現端倪。
是因為他完全有資源,在這段時間內,透過無數高階別雄蟲治療師的精神力輸入,幫“西恩”建構起真正的精神域。
這也是最近過分頻繁的“醫療診治”的真面貌。
想必,“西恩”也是在這個時候察覺出不對勁的。
他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我接受不了……
所以才選擇以這樣的方式給出決定性的證據,並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份傲慢和自說自話……
可真是……像極了他……
我坐在血泊中,抱著雌蟲逐漸冰冷、僵硬的屍體,怔怔地想我和西恩曾經經歷過的種種,想著他在熔岩中消失的樣子,想著這些天的虛假幸福,心底的自嘲、悲思、可笑、陰冷、恨毒、怨憎、思念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良久良久,我松開拳頭,抱起雌蟲的屍體,將他放置到沙發上,開啟終端,傳喚哈勒和其他侍從。
……
……
半個小時後,我等在兄長臥室門外,弗朗西斯親自端茶過來。
“殿下,您要不……先去沐浴更衣?陛下還得一會……”
亞雌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略有猶豫後,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