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接連幾次將林德虐昏,最後一次雌蟲滿背血痕高燒不退,塞爾蘇斯才悚然察覺自己的不公正。
從來不存在什麼背叛,因為一開始就沒有忠誠。
遲來的理智讓塞爾蘇斯自省、自責,訴說他的憤怒毫無緣由。
他放手,給了對方自由選擇的權利。
那麼林德和誰做朋友、去國防哪個部門、進哪個軍團,都和他賽爾蘇斯毫無關系。
就是和阿賽德日久生情、哪次意外造出蟲崽,也是人家你情我願。
他一個第n方,哪有置喙的餘地。
情感不講道理。
日日夜夜啃噬塞爾蘇斯的心,讓他噩夢連連。
他總是夢到林德放棄和他的契約,轉頭投入阿賽德的懷抱。
同樣是雄蟲,如果沒有家室,阿賽德是個近乎完美的歸宿。
塞爾蘇斯旁觀過他們的相處。
林德在那些上將、司令官、參謀長裡如魚得水。
他不僅會和哈馬迪互開玩笑,也與阿賽德有不少默契,與自己在一起時的戰戰兢兢、緊繃沉默消無影蹤。
這是個無解的問題。
於是塞爾蘇斯對阿布拉菲亞不聞不問,既沒有特殊關照,也沒有特別針對。
彷佛這只雄子,只是聖廷又一隻驚才絕豔的罕有天才,與林德和自己都毫無幹系。
忽略、無視、不去關注,就是他能做到的最大讓步。
這次……如果不是恰好碰上,如果不是置之不顧後果嚴重,塞爾蘇斯還將繼續這種策略。
“阿布拉菲亞,在你這次休假前,你最後一次執行的任務……根據這份報告,是追捕出逃的理查德主教對吧?”
教宗收回四散的思緒,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正事上,決定速戰速決。
“是。”
“理查德出逃的戰艦被你包圍、逼降,落在斯托巴爾星球表面。你率領小隊繼續追捕,在一處山谷間發生正面接觸,雙方展開戰鬥。”
“我方佔據絕對優勢。後理查德帶蟲竄逃,你最先發現、追上。”
塞爾蘇斯翻到報告的下一頁,目光在迪亞斯臉上頓了頓,將後面的話唸了出來:
“你一蟲殺了對方八隻,理查德主教被你摧毀精神域,在返回裁判所路上,因傷勢過重,差點直接死了。”
“……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教宗關上報告,眼底沉凝森冷,沉聲問道。
“沒有。”
金發雄蟲答得非常快:“您看到的報告描述一切屬實。是我處置過當,意外失手。”
“裁判所已經就此給我警告,罰我兩月獎金,並禁我三個月的外勤任務。”
“您如果覺得處置太輕,可以重新對我進行發落。下臣定心悅誠服,予以接受。”
迪亞斯一大串話說的非常流利。
口氣沉穩冷靜,甚至算得上平和,但你就是能從他的微妙的用詞和語氣,聽出他的陰陽怪氣和嘲諷。
“咳咳咳咳咳。”
教宗塞爾蘇斯還沒開口,一直在角落旁聽的聖子阿爾託利端著茶杯忽然發出一連串嗆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