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中,雌蟲的呼吸凝固了。
他的掌心向來滾燙,此刻卻滿是粘膩的冷汗。足以見他被嚇成了什麼樣。
溫泉那天,我放過逼問他精神域的問題,是因為不想勉強他。
他是隻成年軍雌,有自己的判斷力,我選擇相信。
但剛才西恩的反應,讓我突然發現,也許我太過自大。
如果他需要的只是有蟲再推他一下呢?
獨自背負秘密,太過辛苦。哪怕只是說出來,也是一種慰藉。
這種事,我明明最該清楚。
“不要逃避,西恩。你知道,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有什麼,你都可以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
我握住西恩的手,吻他的側臉,柔聲道。
“阿爾……”西恩沙啞著嗓音叫我。
他的神情變了,變得悵然若失、變得脆弱無助。
而二十九歲的西恩·薩提洛斯不會有這種表情。
他的蟲生順暢無阻、一片光明,就算大戰當前、強敵環繞,依然可以冷靜籌謀,懷抱希望和渴望。
那是隻有從未失敗過的天之驕子才會有、對自我的絕對肯定和相信。
“如果你的難言之隱正是我剛才說的那些,你可以放下心了。因為我已經知道了。”
我對他笑,鼻子摩擦上雌蟲的頸窩,感受那裡脈搏的跳動,攝取更多的資訊素氣味分子,讓它們填滿我的鼻腔。
是夢中的味道。是安心的氣息。是家的感覺。
“我好想你,西恩。”
“好想你。”
我握住他的手放到唇邊,低頭輕吻:“對不起,那晚沒能去赴約……”
“之後,你肯定經歷了很多……”
應該會哭吧。
收到我的死訊,哪怕對外還是那副孤傲冷臉,私底下肯定也為我哭過吧。
就像對他戰友,對他的副官。只有有一蟲為我的死而落下淚,那我一生還不算可悲。
“辛苦你——”
我的話還未完,握著的手猛地抽離,西恩忽然暴起,整個身體壓過來,雙手狠狠捏握的我肩:“閉嘴!”
“阿爾託利!”
“你t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都不知道!!”
他厲聲怒喊,下顎肌肉抽動,全身都因過於負荷的情緒而劇烈顫抖:“你怎麼敢——怎麼敢如此輕飄飄地說對不起!”
西恩喉部的肌肉開始收縮,嗓音尖利高亢。
可很快,他又像被勒住脖子,只能發出粗重的喝喝氣音,痛苦而掙紮。
“你知道我……你知、道、我……”
雌蟲的聲音嘶啞、微弱。
他的眼睛顫抖著閉上,一滴亮光在暗光中滑過。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