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崇眼神黯淡下來,一聲無力的嘆息從他喉嚨中發出,“只是好像背景板掉下來時砸到了他的頭部。”
他的話讓孫任的心涼了半截。
傷到了腦袋?
怎麼偏偏傷到了人最脆弱的地方。
“……嚴重嗎?”
“失去意識了。”
巨大的恐懼徹底吞噬了他,他都不敢想最壞的結果,聽他們的意思,沒有明顯的外傷已經是萬幸。
“到底什麼情況!”
其他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沖他搖了搖頭,楊崇無奈說道:“我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得看檢查的結果,送過來時還是昏迷的狀態。”
孫任一個蠻力掙脫開了汪銘的束縛,上前一把抓住了楊崇的衣領,怒吼道:“大風天為什麼要開工!你們明知道背景板的固定釘那麼淺!”
他雖然不幹置景的活路,但對這些場景道具也是清楚的,那些固定在地面的釘子並不長,大風天肯定撐不住。
汪銘再度上前攔住他,“孫任,你冷靜一點,風是突然大起來的,誰也沒有料到會這樣。”
“我們剛指揮大家撤離,意外就發生了……”其中一個人說道,“事發太突然了!”
孫任喘著粗氣,眼角發紅,死拽住他的衣領不放手,“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跟你們拼命!”
所有人臉色都鐵青,被嚇破膽了一樣。
“哥,對不起……”
突然,被綁住胳膊的美術小哥氣若遊絲沖他說道,“都是我的錯。”
孫任仍沒有鬆手,只是偏了偏頭,怒不可遏地瞪著向他。
他看起來驚魂未定,一副死裡逃生後的模樣,說話聲有氣無力:“我當時站在背景板前面收拾東西,我沒注意到地上的固定釘被掀了起來……”
他抬起一隻手,抹了把眼角的淚水,“發現時候已經晚了,我嚇得動不了,是嘉玉老師沖過來把我給撲倒了。”
千鈞一發之際,馮嘉玉撲了過來,他重重摔到地上,右胳膊在摔倒時用力挫了一下,肩膀處的關節脫臼了,身體其他部位還有一些小的擦傷。
“要是沒有他,我可能就死了。”
如果是直立狀態下被砸,他肯定死狀悽慘。
美術小哥嚇得六神無主,啜泣一聲哽咽著說道:“他為了救我才這樣的,對不起。”
孫任心痛如絞,緩緩松開了楊崇的衣領。
他站不住,便蹲了下了。
他根本沒有做好面對這場意外的準備,甚至不知道該去責備誰,要是馮嘉玉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去找誰算賬又有什麼用?
等待的時間格外的漫長,所有人都心如死灰,不敢去想未來會怎麼樣。
每一秒都在煎熬中度過,在醫護人員推著活動病床出現時,看見昏迷不醒的馮嘉玉,孫任嚇得想是一截木樁般杵在了原地。
如楊崇所說,他看上並沒有什麼外傷,雙眼闔著像是睡著了一般,孫任忍不住想要上前呼喊他的名字。
他抱著某種執念,只要喊醒了他,一切意外都會憑空消失,馮嘉玉肯定會平安無事。
結果他卻被人一把攔住。
“你們誰是負責人?”
孫任剛想應聲,卻被楊崇搶先回答,“是我,醫生,他的情況怎麼樣?”
“患者腦部受到了重創,目前神志不清,呈淺昏迷狀態,顱骨沒有出現骨折的情況,頭顱ct檢查顯示有明顯的血腫表現,初步診斷應該是閉合性顱腦損傷……”
醫生說的東西對孫任來說太過專業,他只抓住了最關鍵的“顱腦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