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爸嗤之以鼻，“哼，你跟他說那麼多幹什麼，自己生的禍端，還要讓大人來擦屁股。”
“我求你們了嗎？”孫任渾身冰冷，說出的話都像帶著冰碴，嘴裡反複重複道：“我求你們了嗎？”
“你說什麼？”孫爸爸眉頭一擰，怒目而視。
“我求你們給我擦屁股了嗎？”孫任靈魂出竅般，嘴巴一動一動的。
他幾乎完全憑藉著本能開口。
他的媽媽攔在他面前，語氣顫抖地勸他：“兒子，你不要這樣，爸爸會生氣的。”
“生氣？”孫任笑了一聲，“你們連這種事都幹得出來，怎麼不想想我會不會生氣？”
“你有什麼資格生氣！”
孫爸大掌一拍，力氣大到茶幾都有些震顫，“我跟你媽對你還不夠好嗎？你物質生活上要什麼有什麼，學習上我們對你也沒什麼要求！”
孫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原來真的有父母會把對孩子的不聞不問當做是美德。
“你還好意思笑！”他爸爸用手指著他，“我們對你唯一的要求你還記得嗎？”
他當然記得。
“爸，我沒有違法亂紀。”
他收起笑容，迎著父親視線緩慢而又堅定地回答道。
“我看你真是無可救藥，你知道多少人為你惹出來的事忙得焦頭爛額嗎？你對得起大家嗎？”
他爸氣得臉漲得通紅，孫媽趕緊去順他的氣。
“兒子，咱們有話好好說，你要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我們見不得你每天受折磨的樣子，看你痛苦，我們當父母的心也在滴血……”
“對啊，我就是無可救藥。”
孫任現在什麼都不怕，他不管不顧道：“我不同意退學，我要參加高考。”
“我不僅要上大學，我還要報警把網上那群汙衊我的人都抓起來！”
不知道哪句話觸到了孫爸的逆鱗，他爸一把推開了身前的孫媽，抬手給了他重重的一巴掌。
“孫任你鬧夠了沒？”
他的語氣裡帶著陰狠，那眼神兇惡到根本不像是父親看兒子，更像是在看仇人。
“鬧？”
巴掌扇在他的臉頰上，扇得他一邊的耳朵短暫失去了聽覺，可孫任眉頭也沒皺一分。
“我這叫鬧？”孫任冷聲道，“我想要洗清身上的冤屈，這叫鬧？孫志林，我他媽是你親生的兒子嗎？”
“你再敢跟我說一個髒字！”
他抬手又要給他一巴掌，卻被孫任一把握住了手腕狠狠地甩了開。
“你們不經過我的同意，用錢買清淨。現在事情曝光在網上，全國不知道多少人在罵我，就因為你們給的那一百萬！你們知道學校裡的人怎麼說我的嗎？說我是殺人犯！殺人犯！這一切明明是你們的錯！都是你們的錯！”
“事到如今，不挽回我的名譽也就罷了，還不經過我允許直接讓我退學，這是父母能幹得出來的事嗎！哪家的父母能幹出這種缺德事！我為什麼不能罵你們！”
聽到兒子的控訴，孫媽媽終於忍不住掩面痛哭起來，一遍又一遍向他道歉。
孫任已經沒有眼淚再流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他彷彿置身於暴風的中心，平靜得令人心顫。
“說到違法亂紀……”孫任嘴角揚了揚，環視了一遍這個生他養他的家，“爸，你提醒了我，我倒想問問你……”
“網上說你貪汙是真的嗎？”
他無比直白地問了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