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任沖她直直吐了一口煙,把她嗆得咳嗽了半天。
孫任毫不留情地嘲笑她的蠢樣,大大方方地說:“我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女的又硬不起來。除非找個有錢又帥氣的大佬,這樣我可以考慮考慮。”
萱姐被他的話嗆得有些掛不住臉,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
偏偏她又無從反駁。
剛認識孫任時,她見他可憐給了他一個酒館打工的機會,順便包了食宿,反正也就是多一雙筷子的事。
再後來,她也被孫任的美貌給迷了眼,非要跟他談戀愛。哪怕這人比她小了六歲。
當時孫任就以自己性向的問題回絕了她,她還死活不相信,直到把人逼到了床上才發現他說的是真的。
萱姐尷尬地抹了把臉,繼續問道:“那你,從哪兒搞到這麼多錢的?”
從冰桶裡夾了塊冰丟進了酒裡,啤酒泡發出刺啦的聲音,孫任說得輕描淡寫:“能賣的全賣了,能掙的一份不落掙,該省省,該花花。”
“你把爸媽留給你的東西都賣啦?”
孫任輕哼一聲,對她的追問不再回答。
“哎,孫任。你他媽真的,我都不知道該罵你什麼。”
孫任又給自己灌下一杯,萱姐仍對他不依不饒。
“你白瞎你那張帥臉。長得像個玩世不恭的,道德水平那麼高幹什麼?你過得苦真是你應得的。”
萱姐這句話說得在理。只要你能吃苦,就會有吃不完的苦。
“那可是你爸媽留給你的老婆本啊!不就當老賴嘛,街上那麼多花天酒地的老賴呢!”
孫任笑得更加沒心沒肺了,“我這種人上哪兒去找老婆?”
萱姐真是恨鐵不成鋼,恨不得把這人腦子撬開,看看裡面是不是裝著豆腐渣。
“好了好了,別來影響我喝酒的心情了。再說我就走了啊,不付錢了啊!”孫任說完起身就要走。
萱姐不耐煩罵了他一句:“要滾趕緊滾,給你操這些心,我吃飽了撐的。”
說完就罵罵咧咧地起身離開了。
孫任彎下腰拍了拍睡在腳邊的金毛:“旺財,快去安慰一下你媽媽。”
金毛瞪著睡意朦朧的眼睛,迷茫地看了一眼他,又沖萱姐的方向看了一眼,最後還是選擇了在原地趴著。
孫任笑了笑,又用蠻力揉搓了一把狗頭,說道:“吃裡扒外的家夥。”
一升啤酒下肚,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
孫任站在店門口望著那臺被大雨沖刷地摩托,像只可憐兮兮的落湯雞。
“姐,還能給我騰個地兒睡嗎?”
他笑嘻嘻地回過頭,只見萱姐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孫任知道她這是答應的意思,他熟悉地爬到了酒館頂層的閣樓,裡面是個雜物間。他睡覺的地方,上面搭了一塊床單。
伸手掀開,露出了下面破破舊舊已經掉皮的皮沙發。
窗外下著大雨,還伴著夏季雨夜的炸雷。
這一切都跟他第一次來到這裡時一樣。
不知道是因為跟萱姐聊起了過去,還是此時場景太像當時,孫任竟久違地感受到了一絲絕望情緒的蔓延。
他壓下心頭即將發作的痛苦,強迫自己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