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面前熟悉的一切,卻沒有了想要起來的慾望,於是我乾脆重新閉上眼睛,安安穩穩的睡在了調控室裡。
一秒,兩秒,三秒……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我毫無睡意的翻了翻身,轉頭看著其他或有人或沒人的調控室裡靜的只能聽到各種機器相互運轉的聲音後,忽然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到自己其實和季藍一樣從來都是孤獨的。
大學畢業後,我孤身一人來到了這座繁華的城市,本以為只要帶著夢想,這裡就會無條件的接納每一個人。但是在現實面前,華麗的夢想就像是披著羽衣的天使,那樣的美麗卻又觸碰不及。
還記得最窮最難過的時候,我曾經連續一個星期睡過公園,每天早晨都被那裡的寒氣凍醒,每天每天不知疲倦地四處投簡歷,找工作,但是人家看到我那名不經傳的破學校後立馬笑著將我拒之門外,轉身便說道:“看她那三流大學的畢業證就醉了,居然還妄想在我們這樣一家大公司裡做職員,真是搞笑。”
我聽了這話後,笑著將眼裡的淚水重新憋回去,邁著堅定的步伐,抬起我那高傲的頭顱,笑著走了出去。
由於沒有工作我做過各種各樣的臨時工,送快遞、送外賣、超市收銀員、餐廳服務員,甚至是酒吧、ktv裡面的買酒女。生活過得最苦的時候,我從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掉過一滴眼淚,卻在接到父母電話的那一刻,邊說著自己這邊一切都好邊咬著麵包無聲的淚如泉湧。
所以,我很愛錢,也很珍惜食物,因為我窮過,我餓過,所以我一直都夢想著可以賺很多很多的錢。
那時候,不是沒想過回去,可是每當我揹著我的那個小破包站在車站外面時我都會問自己一句:蘇辰落,你就這樣認輸了嗎?就這麼被這座現實的城市像打落水狗一樣的打回原形了嗎?就這麼甘願放棄一切,安安穩穩的回家去相親、結婚、生子,然後就這麼平淡的過完你的一生了嗎?不,不可以,你想要的生活絕不是這樣的,絕不是這樣的。
然後我就那樣站在人來人往的車站外大喊到:“蘇辰落,加油,不要放棄你一定可以的,加油。”之後我就在心裡默默的給自己說道:“最後一次,就最後一次,如果這次真的沒有人肯要你,那一年之後我們就回去,回家去,好不好?”然後我就在旁人那看神經病似的目光中又一次地邁出了車站。
還記得最後一晚,我坐在馬路邊的長椅上抬起頭想要看看今晚有沒有星星的,但是一抬頭卻只看到了那些令人眼花繚『亂』,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我自嘲似地笑了笑,對自己說:“蘇辰落,你最終還是被這座城市給淘汰了,康城不要你,它不要你,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然後我就那樣低著頭大哭了起來。
這時,一道冷冷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了過來:“哭夠了嗎?哭夠了就把你那無用的眼淚給我擦掉,康城不需要弱者,更不需要像你這樣的失敗者,明白嗎?”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江亦清,也是我來康城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哭得那麼難看,那樣的毫無顧忌。我擦乾眼淚,看著他的背影大喊到:“喂,你憑什麼說我是個失敗者,憑什麼,就因為我沒有錢,沒有權利,沒有地位嗎?”
已經走了大半截的江亦清突然停了下來,說了句:“如果我說我可以給你這一切,你願意跟著我嗎?”
我向他走了幾步,不確定的問道:“你說什麼?”
他轉過身,眼睛直直的盯著我,一字一句的重複道:“我說,如果我可以給你這一切,你願意跟著我嗎?”
我看著他,愣了半天,也不知道當時究竟是怎麼回事兒,腦子一熱就鑽進了他停在一邊的車裡跟著他回了家。
後來想來也許是因為我當時確實已經無路可走了,只能跟他回家,也許是因為他當時西裝革履,開著一輛豪華的大轎車,一看就是有錢人,所以我才會傻了吧唧的跟上去吧!
總之,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住在江亦清的家裡,他從來不干涉我的私生活,也從來不過問我的家庭狀況,我也從來不過問他的一切。那時,我一直以為他是那家大公司老總的私生子,因為那時候在我眼裡他真的好有錢好有錢啊!一個人住那麼大一間別墅,裡面每天都有準時準點的來給他做飯,打掃衛生的人。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那陣仗時,我整人的下巴都要驚的快掉在地上了,我低著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端著的泡麵,又望了一眼那些廚師手裡拿著的各種新鮮食材,默默的轉過身朝著樓上走去。
我剛要上樓慢慢地吃我那廉價的泡麵時,坐在餐桌邊準備吃飯的江亦清來了句:“一起過來吃吧!”
噢,天吶!當時的我在聽到他這句話時,感激涕零的直接將他奉為了我的天神。然後在心裡默默的將他的十八輩祖宗挨個兒地問候了一遍,嗯,真的是非常真誠的問候了一遍。
然而,直到後來我才發現,事實並不是這樣子的,哎,怪只能怪我當屬太傻太天真啊!江亦清,他根本就是一個惡魔,而且還是一個十分不講道理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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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將我第一次塞進cy的訓練場時,我就深刻地認識到了這一點。那麼熱的天,他居然讓我們頂著大太陽足足在訓練場上狂奔了整整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啊!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居然還喝著飲料,吃著西瓜在一旁監督著我們。
那時候我滿腦子都是:“我要吃西瓜,我要喝飲料,我要休息。”然後我就跟個瘋子一樣的繞著訓練場跑了整整四十圈,四十圈啊!這件事的最終結果就是我的嗓子一週都提前步入了老年階段。
記憶中那段時間裡我整個人每天干的事情好像除了訓練就是訓練了,所以當我的身體完全處於極度勞累的邊緣時,我的心裡也就不會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兒了。
其實,除了訓練方面,江亦清真的對我很好很好,他就像一個大哥哥一樣關心著我,給我買這個買那個的,他真的如他當初所說的那樣給了我一切,權利、地位、金錢。甚至是讓我在這個孤苦無依地城市裡找到了一絲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