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兩邊柳樹青翠欲滴,柳條輕輕投在湖水的碧波中,帶得一池春水綠意盈盈,周圍墨藍色的房簷與碧色的垂楊相映成趣,像極了一幅柔美的水墨畫。
唐靈向前而行,只見湖內畫船簫鼓,往來遊玩者不計其數,臨近一花船,船自頂端四面垂下桃粉色薄紗,隱隱能望見船內一女子坐於琴前,轉袖調弦,纖手斜拈,輕彈慢按,只聞琴絃淡淡聲,不見如花似玉容。花船一過,後邊緊緊追著一大船,船上有五六名身著華服的年輕公子手持摺扇,站在船邊對著花船叫喊追捧。
“江北煙光裡,淮南勝事多。市廛持燭入,鄰裡漾船過。”眼前之景雖是繁華阜盛,唐靈卻感腹中饑餓,四周瞭望,在不遠處望見了一間宏偉酒樓,走到樓前,剛要進門,只見挑子上寫著“福湘樓”,下邊仍寫這兩個黑底白字“趙氏”。
唐靈心中冷哼一聲,扭頭另換了一家,雖不如“福湘樓”店面大,但也是環境清雅,食客甚多。
唐靈進屋後,店小二招呼過來,見他衣飾不是那般華貴,將他引到樓下的一處角落,神色冷淡的問道:“客官吃點什麼?”
唐靈將一錠二兩沉的銀子放在桌上道:“酒菜盡管上。”小二見了銀子,頓時轉變臉色,咧開嘴點頭哈腰的叫了聲好,接過銀子,一聲吆喝往後堂去了。
唐靈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包,將摺扇緩緩取出,正要開啟,只聞斜對角一桌人道:“這裡有吃有喝,姑娘還多,似這種神仙呆的地方,真是不想回去了。”
唐靈向那邊瞟了一眼,見那桌坐了五人,說話那人方頭大耳的,右手各指縫中長滿老繭,顯然是長練暗器之人。
唐靈見他腰側鼓鼓,裡邊必然藏了暗器,將桌上摺扇收回,心道:唐門的人,怎麼會在這裡?
正想間,小二已端上桌一盤糖醋鯉魚和一隻蘆花雞,嬉笑問道:“客官喝什麼酒?”
唐靈見到糖醋鯉魚,想起唐玉來,黯然道:“來一壇烈酒。”
小二道了一聲:“得嘞!”向後廚取酒去了。
唐靈舉箸吃魚,滋味鮮美,心中長嘆一聲,少頃,酒也取來,唐靈倒了滿滿一大碗,灌入喉中,辛辣難言,果然是烈酒!
“哥幾個要是抓住了那唐靈,得了千八百兩銀子,回去也能混個堂主當當。”那邊座中一人道。
唐靈聽他們談到自己,壓低帽簷,一邊聽,一邊喝酒。
“別做那沒命的白日夢,人家連鬼域的閻王都能殺,就咱們幾個貨色,嘿嘿,不是我說,都怕不夠人家一根小拇手指頭捏的。”
“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這次跟著“千手童子”來到這裡,還真是不怕他。”
唐靈心道:是我離了唐門太久,何時出了個“千手童子”?
“噤聲,這裡是鬼域地界,不似我唐門,說話要謹慎些。”那桌領頭一人呵斥道。
餘下四人見領頭的不喜,忙低下頭與他交頭接耳的說些什麼,領頭那人開始時眉頭緊皺,聽了話後過了不久會心一笑,五人繼續碰杯飲酒。
唐靈本想在揚州城多留些時日,見唐門弟子竟追到了此處,更是心增回城都府報仇之心,菜只吃了一口,酒倒喝了三五碗,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