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昉一聽,忙連跪帶爬的回到門口,李善倒吸了一口冷氣,退到蔣鐵艮身後。
蔣鐵艮上前拜道:“原來是‘厲鬼’大人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餘人皆齊聲道:“見過大人。”
唐靈重重哼了一聲,背過手向門口走去,一行人讓出一條道路,蔣鐵艮低頭拜道:“慢走。”
地上胡國棟由蔣鐵艮輸過真氣後漸漸氣血通暢,見唐靈要走,心中憤恨難平,出聲喝道:“你要搜查,可有令牌?”
眾人本來見已把“厲鬼”這個大煞星送走,心口大石剛一放下,熟料胡國棟出了此言,心尖都是一抖。
蔣鐵艮心道:這胡國棟是新來之人,不知“厲鬼”手段,可這莽夫今日將“厲鬼”得罪了不說,還把我們兄弟幾人帶上了,想到此處,握緊雙拳,一旦唐靈突然發難,就先把胡國棟斃了,撇清關系。
一行人皆目光怨毒的望向胡國棟,李善恨不得立即出手掐死了他。
唐靈奇道:“我要搜查,還需要令牌?”
這句話說出,兩邊人聽在耳中意義大是不同,唐靈實在不知搜查需要什麼令牌,而另十位司主素知每任“厲鬼”都跋扈慣了,別說是搜查,就是殺個把人也沒多大的罪過。
眾人心道:如今得罪了這個瘟神,該如何善後,目光都瞧向了蔣鐵艮。
蔣鐵艮見唐靈停下腳步,也瞧不見他面具下神色,只道他要驟起發難,伸手握住了胡國棟手腕。
胡國棟只道他要保護自己,心頭大為感動,蔣鐵艮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唐靈,只要唐靈出手,就先震死了胡國棟。
李善見唐靈望著自己這邊,心中發毛,想起上任“厲鬼”南宮碩的殘忍手段,不禁額頭冒汗,低下頭不敢去看,口中連連囁聲道:“不敢,不敢。”
忽然,只聞一個粗豪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何人深夜在此喧嘩?”說話這人聲如洪鐘,大是威猛。
眾人眼光瞧去,只見門外走進三人,當前一大漢身高九尺,身著直襟紅服,褲腳放在黑靴中,滿臉兇惡之色,服上亦繪著一隻以乳為目,以臍為口的兇獸。
其身後跟著二人,一人身著綠袍,笑容可掬;一人身著紫袍,怒目圓睜,二人正是那四大判官中的“賞善司”高升和“罰惡司”連降。
領頭那大漢進門見了唐靈,腳步停住,虎目射來,臉上橫肉一抖,鬍髭微蹺,擠出兩個字:“厲鬼?”
李善見了此人後,一臉討好之色,連忙上前參拜道:“見過刑天大人。”此人正是東方鬼帝座下左護法,刑天。
東方鬼帝座下有三名心腹,崔判官,左護法刑天與右護法柳媚兒,那柳媚兒是東方鬼帝愛姬,於長安城中修煉邪功死於唐靈之手,刑天既為左護法,地位定是極高的。
刑天不答李善,一雙虎目直勾勾的瞪著唐靈,好似在盯著一隻獵物般。
唐靈見此人面目兇惡,身長腿粗,步履凝穩,心知是個勁敵,也是不動聲色面對面凝望著他。
許久,刑天開口道:“厲鬼,你可敢與我一戰?”聲音低沉渾厚,震得屋中書櫃簌簌抖動,牆上書畫紛紛落在地上。
眾人素知刑天好戰,各自斂住內息,目光都向唐靈看去。
唐靈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依舊聲音冰冷的問道:“你叫什麼?”
刑天眉頭一皺,高聲喝道:“你說什麼?”
唐靈道:“我問你叫什麼,好在墓碑上刻了你的名字,不然就讓你成了無名之鬼。”
此言一出,觀者皆為之一驚,畢竟兩邊都不是好惹的,眾人不由得偷偷擦了擦額頭汗水。
“韓煬!”刑天開口道。
“王成。”唐靈聲音自厲鬼面具內傳出,冰冷中透著一股陰森。
“賞善司”高升向後一視,李善會意,忙從一旁接過一支火把,帶著六名司主站到屋子四周,登時將屋內晃得如同白晝。
刑天點頭道:“很好!”手向旁一招,“罰惡司”連降上前,遞上一面厚重的盾牌,刑天伸手接過。
唐靈見這面圓形盾牌四周開刃,盾牌前端突出一張鬼臉,全盾精鐵打造,少說也有百十來斤,被他一隻手穩穩持在空中,臂力定然十分驚人。
唐靈不敢怠慢,嚓的一聲哨響,“甲子劍”脫殼而出。
眾人只覺面上陡然間拂過一絲寒意,見他手中握的是一把匕首,匕首上覆著一絲紅線,也不知是塗了什麼劇毒。
李善心道:此人果真是兇狠角色。
“賞善司”高升喜好收集刀兵名器,平日裡常見崔判官淬血煉丹,見到他匕首紅線,不像是塗了毒,倒像是拿人血喂出來的,不由得對此任“厲鬼”心生一絲寒意。
眾人見二人使得都是短兵器,都是不覺又向後讓了讓,騰出一大塊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