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靈見她花容失色,上前拍拍她肩膀,笑道:“別聽我胡說,我是嚇你的。”又問道:“你在府中可有什麼熟識的丫鬟?”
趙若蘭驚魂未定,搖了搖頭道:“沒有。”
唐靈想了想道:“我倒是有一個,你二人在這裡等一下。”說著又走進府內。程天硬望著趙若蘭嘿嘿點頭,趙若蘭後退兩步,勉強一笑。
趙若蘭雙手緊握包袱,心中期盼唐靈早點回來才好。不一時,只見他身後跟著一個丫鬟從後門走了出來,臨到近前,趙若蘭認出了她,叫道:“燕兒?”
那丫鬟正是燕兒,見到趙若蘭,乖巧的叫了一聲:“少夫人。”
趙若蘭嘆了一口氣,道:“別叫我少夫人了,就叫我若蘭吧。”
燕兒頷首道:“若蘭小姐。”
唐靈道:“你們認識,可真是太好了,我們走吧。”
一路上唐靈將今夜發生的事講了一遍,最後嘆道:“真是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我本想讓這李金做個好官,誰料他本性不良,到最後也難以改變。”
程天硬不解的撓頭道:“啥江山不改?就是‘是狗該不了吃屎’的意思唄?”
唐靈咧嘴一笑,道:“對,差不多……”身後二女也忍俊不禁,抿嘴偷笑。
三人隨著唐靈來到城中的一家大宅院前,只見門前左右各立兩座石獅子,右邊石壇中豎著立了一根兩丈來高的旗杆,杆頂飄揚青旗,上繡著一個“鏢”字。
宅前兩扇朱漆大門,門上鑲著茶杯大小的銅釘,月光輝映下閃閃發光,門頂匾額寫著“振興鏢局”四個金漆大字。
唐靈道:“就是這裡了。”便去上前叩門。
大門開啟,一個身體精壯的短打小廝迎了上來,見了唐靈,招呼道:“原來是王大官人,快請進來。”
剛一進門,那小廝向廳中喊道:“掌櫃的,有客來了。”
只見一名三十餘歲的女子從正廳邁了出來,這女子身著緊身大褂,頭上梳著一條辮子甩在胸前,左頰上有一道淺淺的傷疤,有劉海蓋住,模樣倒也頗有幾分姿色,見了唐靈,神色豪邁的抱拳見禮道:“見過王老闆,不知今日有什麼差遣?”
唐靈還禮道:“差遣倒是不敢,今日有單鏢,荊掌櫃你接是不接?”
這掌櫃的名叫荊素梅,江湖人稱荊三娘,慣使一把紅縧軟鞭,武藝不亞於城中一流武師,所開的“振興鏢局”在這襄陽城內鼎鼎有名,因她是女子,江湖綠林上有規矩:一不劫女子,二不劫婦孺。故而開辦鏢局五年以來,從未失過鏢。
荊三娘聽聞唐靈要走鏢,只問道:“何物?何時?何地?”
唐靈贊道:“爽快!”指著趙若蘭與燕兒二女道:“將她們二人送到揚州城中。”
趙若蘭一聽唐靈不和自己走,忙道:“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唐靈道:“我有要緊事,要回趟臨邑。”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荷包,遞給趙若蘭:“你二人到了揚州可以買下一個大宅子,有事的話就去‘徐府’找一個叫柳文茵的姑娘,將這個荷包給她,她一看便知。”趙若蘭緩緩伸手接過荷包。
唐靈轉頭向荊三娘道:“這單鏢非同小可,卻是半分耽誤不得,別人我信不過,還得勞煩您荊掌櫃親自走一趟。。”
荊三娘開口一笑:“好說。”
唐靈道:“順便將我那幾口大箱子也帶上,交給這位姑娘看管。”伸手指著趙若蘭。
接著將懷中取出兩枚銀錠,擺在桌上,說道:“這裡白銀一百兩,是保鏢的費用,你先收下了。”
燕兒見了,心道:這銀子不是王先生剛從老爺房中拿走的那兩錠嗎?
荊三娘只取一錠,用手掂了掂,說道:“莫說兩錠,就是一錠也忒多了。”
唐靈知江湖中人誠信為重,不肯多佔人便宜,便取回一錠,說道:“身上不曾帶的碎銀,除下鏢銀,找剩下的就給這位姑娘吧。”說著又是一指趙若蘭。
趙若蘭上前道:“我……我想跟你一起去。”
唐靈一愣,道:“跟我去幹什麼?”把鑰匙交到趙若蘭手上,說道:“這是那幾口箱子的鑰匙,別忘了我說的話,去揚州買下一座大宅院,等我過去。”
趙若蘭見唐靈將如此多的錢財交於自己,二人萍水相逢,卻竟對自己極為放心,心中感動,手中緊緊握著鑰匙。唐靈又過去對燕兒囑託了幾句。
“振興鏢局”的鏢師已在外將馬車裝好,一共三輛馬車一起,箱子共有四口,皆被繩子牢牢束住,貼上了“振興鏢局”的封條。
荊三娘草草回屋收拾了些行頭,腰間掛了長鞭,對唐靈道了聲“告辭”,上馬按轡而去,一行馬車隊緩緩向前行進。
只見馬車轎簾掀開,露出趙若蘭一張絕美的臉龐,她輕輕地伸出纖纖玉手,對唐靈揮了揮,唐靈也笑著抬起了手……
望著馬車漸行漸遠,唐靈猶如將心頭的一塊大石放下,算來如今耽擱了好些時日,回頭對程天硬道:“程大哥,我們走。”
“好!”程天硬依舊聲音豪邁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