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靈見她容顏秀麗,膚光勝雪,光滑的臉上潔白無瑕,動作柔美之極,細細凝視一番,說道:“木靈鏡,怪不得你父親要把你藏在這後山清幽之地。”
端木婉柔驚道:“你也知道木靈鏡?”說到此處,眼中流出一股幽怨之色,又是用手輕捋額頭發絲,袖子滑下,頓時雪白的手腕上露出一道道傷痕。
唐靈見她手臂上滿是傷痕,新傷舊傷,有兩道很明顯是今日才割的,伸手抓住她皓腕,怒道:“這是誰給你弄的?”
端木婉柔見肌膚暴露於外人眼中,連忙撤回了手,小聲道:“是我自己割的。”
唐靈奇道:“好好的手臂,割他作甚?”
端木婉柔用手輕輕摘下一朵粉紅梅花,託在如羊脂般柔膩的掌心中,輕聲說道:“父親此生精於鑄劍,遇到困難處,便要用我木靈鏡的血液相助,方可鑄成。”
唐靈怒道:“天下怎會有如此狠毒的父親。”
端木婉柔吐出一口氣,幽幽地嘆道:“我這一生在藏劍山,母親也是天生木靈鏡,不過為了鑄一把紫玉劍,她……她離世了,留下我孤零零一人,料想我也和母親一樣的歸宿,宿命如此,不可強求。”
唐靈想到當時去秦嶺山遇險之前的蔔算,卦象雖顯是死局,現在不是也活的好好的。如今也不知該怎麼向她解釋,對身前這柔美女子心中不由得生出憐惜之情,想起她的喂血救命之恩,雙手放在她肩膀上,黯然道:“從現在開始,我保護你好了。”
端木婉柔身子一顫,臉色微紅,欲言又止,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唐靈一看,這不正是那天夜裡她懷中捧著的那個嗎。端木婉柔雙手遞出,柔聲道:“如今可算的上是物歸原主了。”
唐靈抽出匕首,只見匕首末端寫著兩個字:“甲子”,正是當日丟失的“甲子劍”,只見匕首不僅鋒利更甚,其上還印了一絲紅線,更增一股淩厲之氣,隱隱寒氣襲人。
唐靈問道;“這是?”
端木婉柔臉上一紅,小聲道:“我見這把匕首並非凡物,私自把那把‘乙醜劍’熔了,用自己的血淬煉了它,今早剛好煉成,還望唐公子不要見怪。”
唐靈見自己如今孤苦伶仃,眼前的這個女子又是命途悲苦,悽慘可憐,不由得生出同病相憐之意,握著她的手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匕首,就給了你吧。”
端木婉柔笑著將匕首推給了唐靈,說道:“唐公子,今日婉柔找你來,是有一事相勸。”
唐靈道:“請說。”
端木婉柔望著唐靈道:“婉柔並非有意要趕唐公子走,實是湛江門並非久留之地,請早些離去吧。”
唐靈心道:“難道她已知曉唐門將要攻打這裡?”
端木婉柔轉身,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平靜地道:“自從父親成了門主,就設了十二大長老之位,門中組訓,凡‘湛江門’門中兵器皆以秘法淬煉,不得擅與外人。父親他卻為爭奪這“北江一脈”盟主,用我們煉好的兵器來換取各門各派的武學秘籍......”
唐靈一邊聽她說,一邊心道:“怪不得那夜與葉塵交手時他武功頗雜,與那大長老武功也不是一路,原來門中弟子所修武功不是本門傳下來的。”
身旁端木婉柔黯然道:“縱然成了‘北江一脈’的盟主又能如何,如此這般爭強鬥狠,使每個人都變了。”
唐靈上前和她並肩站在一起,感受到她身上那種木靈鏡的獨特氣質,開口寬慰道:“看來你這父親反倒沒有你這個當女兒的看的通透,不過事事無常,該來的,想攔都攔不住,你也不必過於煩惱。”
忽然想起了唐芍為了爭奪十二本武林秘籍殘殺同門之事,接著嘆道:“你父親他是被名利蒙上了雙眼。”
端木婉柔點了點頭,道:“我倒是願意相信,父親他有自己的苦衷。”
唐靈見她說的是自己家事,也不方便插口品評,就這樣默然的聽她訴說著。
端木婉柔側過頭問唐靈道:“你以後要去哪裡?”
唐靈瞧著她精緻的鼻子和小巧的嘴唇,收回目光,將匕首收入懷中,望向遠方,悠然道:“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