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靈攀上高牆,方才見到原來青石上的每一個“點”都是一個圓筒,若是困在陣中,筒內必會噴出毒水來。
也是這李於瓊太過傲慢,對自己佈下的機關陷阱過於自信,若是熄了燈光,唐靈即便再厲害,也必會葬身此處。
唐靈此生還未經歷過如此大險,此時渾身濕透,冷風一吹渾身發涼,聞得前方牆後腳步聲響起,將頭緩緩探出。
只見前廳屋室具在牆後,後邊方是真正山莊,莊內守衛只走兩旁甬道,唐靈走過的大廳看似有路,實則是個陷阱,不知者必會殞命其中。
唐靈顧不了許多,趁人不注意時,從牆上翻下,落地謹慎,步步小心,慢慢向前方靠去。
只見前方一大廳亮著燈火,唐靈剛要上前,只見一人從屋內關門退出,身影熟悉,竟是那楊韜。
唐靈悄悄跟了上去,腳下沒有一點聲響,手在他後肩一搭,楊韜身上一抖,肩膀下沉,身子前傾,跟著伸手去摸腰間鐵錐,猛地向後看去,一見竟是唐靈,愣在那裡,手舉在半空放不下來。
唐靈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楊韜見了唐靈不免有些怯了,也不知他是怎生進來,不自覺的後退兩步,道:“我,我們,隨舵主而來,找……李堂主有事相商。”
唐靈見他支支吾吾不肯吐露,展開手掌,掌心處放著兩粒滾圓的藥丸。
楊韜狠狠閉眼,說道:“我們堂主周疍要對付吳乾,到此聯合李於瓊,天巧堂舵主於老也在。”
“於老?”
唐靈忽然想起梁州城黎剛手下的那名老者,問道:“他也在屋內?”
楊韜道:“是,屋內正是李玉瓊、周疍與於老三人。”
唐靈只道是他們各堂內鬥,知此無用,手上一揚,將藥丸丟給楊韜,“再服一次,便能解毒,我會回來找你。”
楊韜小心接過藥丸,連忙吞了,收好剩下的那粒,向唐靈一揖,尋他弟弟去了。
唐靈想要縱上屋簷去聽他們講些什麼,又怕遇到什麼機關,只好繞著屋子而行,尋到無人處的高牆,縱身躍起,觸到房椽,將手一按,身子借勢彈起,輕飄飄的立在屋頂。
唐靈腳下輕點,矮身向主廳走去。沒邁兩步,腳下“咔”的一聲脆響,踩斷一塊瓦片,對面樹上黑影閃動,五六枚暗器打了過來,原來對面樹上也藏著人。
唐靈忙向簷下一滾,身子淩空,手搭在屋簷上。
風梢聲動,有兩人已站在方才唐靈所立處,二人輕功不弱,踏到簷上只發出微微輕響。
一人奇道:“咦?剛才什麼聲音?”另一人道:“這瓦片有些年頭,像是禁不住風吹雨淋,自個斷了。”兩人四處轉了一圈,徑自離去了。
唐靈見莊內守衛森嚴,必是偷聽不成,待兩人走後,手上一鬆落在地上。
心道這莊內遍佈機關陷阱,暗伏高手,料定府內必有重寶,也好抓個管家好問出藏寶所在。
唐靈只管貼著牆走,不敢發出半點聲響,行了半晌,自己也不知哪裡,正躊躇間,前方柳樹邊上的一間房間內有微弱嬉笑之聲傳出,唐靈耳力甚好,挨著牆循聲遁去。
只聞屋內是一男一女,男子道:“我的心肝,你看天色已晚,權請住宿一宵,夜間自有我陪伴,豈不空添許多歡喜。”
那女子聲音斥道:“你這頑兒,休要胡鬧,我須快快回去,莫教那老鬼生疑。”
唐靈低矮身子,貼在門前,偷偷拔出身後長箭,用箭頭在窗上戳了一個小洞,向裡看去。
只見房內一男一女將衣服脫了,光溜溜的躺在床上,簾子也未來得及拉,女子向內而臥,看不清面相,那男子身材微胖,聽說那女子要走,連忙摟住了她,嘴對嘴兒,親熱了一番。
唐靈心頭暗罵晦氣,正待要走,那女子被吻得春心蕩漾,一邊笑著,一邊假意推拒說道:“外甥,不得無禮,叫人看見,怎生是好?”
唐靈聽那女子口中叫男子為“外甥”,心中大奇,又向內看去。
此時,床上那女子掙紮著起身,唐靈見了她模樣,登時一愣,這兩人不正是跟隨於老的兩人嗎!這女子莫不是於老那位風騷娘子?怎跟他外甥搞起來了?
唐靈見那微胖男子長得憨厚,竟會說如此放蕩之言,行這等無恥之事,果然是真人不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