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兩個黑影在宮牆上一躍而出。
而殿內外是一片狼藉與死屍成山。
翌日傍晚。
夏淑晴待在殿內坐立不安了一整日,直至此刻還在焦慮地來回踱步。
忽然,突聞殿外響起兵甲打打殺殺之聲,她緊張地側在門扇上傾聽,試圖分辨出陣容。
結果一支穿雲箭插入門板,就在她臉龐幾厘處。
她“唰”的一聲蹲下,久久不能平複。
暫時沒聽出門外的是誰,便小心翼翼來到床榻旁,從底下取出用手帕仔細包裹的鳥銃——經過她改良後的鳥銃。
待在門邊,若有敵人闖入,大不了魚死網破。
打殺聲像下雨天的池塘,魚群翻滾,魚尾拍打水面,乒乒乓乓。
夏淑晴的心隨之跳著,一下,兩下……第十二下時,殿外忽然恢複了安靜,魚群重回水底,她皺眉思考時,門扇就被劈成兩半。
她立即舉起鳥銃,對準不速之客——
“朱珩!”
兵荒馬亂,屍橫遍野,他逆著晚霞而來。
地上血流成河,天邊雲朵紅似火,他在熠熠生輝。
朝思夜想的人突然出現,夏淑晴居然恍惚了,不知該做些什麼。
僅呆愣愣地放下鳥銃,被他圈入懷中。
他嘴角殘留著血痕,衣衫也有多處劃傷,臉上有滾滾硝煙留下的黑色汙漬。
“我回來了。”他低頭埋在了她的頸窩裡。
“回來了……”
夏淑晴用力吸氣,將淚水憋住,也是在聞他的味道。
“我就知道你還活著,你一定會看懂暗號的!”她欣慰地笑著。
朱珩卻輕詫道:“什麼暗號?”
夏淑晴也疑惑起來了:“你難道不是看到慶王貼的告示,明白了我遺書的含義,才來尋我的?”
“他沒有貼告示。”
“怎會——他果然沒信我,但也正常。”
“你寫什麼?遺書又是怎麼一回事?”朱珩蹙了蹙眉,開始捏她的手腕至胳膊,怕她想不開自殘。
“沒寫什麼。”她搖頭,“那你為何這時才來?假死為何不知會於我?”
她記憶裡,她撿到的那張手絹被放進了匣子,失憶後的她,見面料極好,便繡成荷包,當作太後的壽禮。
然而那時的朱珩冷嘲熱諷,叫她送名畫得了。
她一時氣急,便把荷包胡亂丟去了。
直至那日檢查棺木裡的“太子屍體”,她看到替身腰間的荷包才意識到,被嫌棄的荷包其實一直在他身上。
而裡頭,正是那張手絹的圖案。
兜兜轉轉,這圖案也大有來頭——
正是慶王的部署圖。
想來是與宮內叛黨通訊,做的暗號,結果陰差陽錯下,被夏淑晴撿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