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珩才開口道:“你先下去。”
阿蕎輕輕嘆氣,轉身離開後,殿內只剩他們二人橫眉冷對。
朱珩並未打算解釋,又伸進食盒,從底層掏出了另一碗備好的湯藥。
看樣子,他們早猜到夏淑晴會堅拒不納了。
夏淑晴有些怵然,坐不住了,顧不上謙稱敬稱那一套:“我不喝。”
可朱珩一味沉默,右手端碗,左手負於身後,腳步沉穩,靠近她的每一步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彷彿在被嚴刑拷打。
她只好試圖說理:“我們都幾日沒同房,為何還要喝這避子湯?難道你在裡面下毒了不成?”
朱珩眼神冰冷如刀:“喝下。”
夏淑晴緊張垂眸,避開他狠厲似刀的目光。
可若真是毒藥,她更不能喝了!
她寧願遭雷劈,也不想枉死於他的手上。
於是用盡全身力氣,把身旁小桌上的各種玉器砸向朱珩,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想逃,卻被他抓住手腕,按在榻上動彈不得。
兩人之間的距離在不斷壓縮。
朱珩捏著碗的指節泛白。
夏淑晴雙手死死抵住朱珩的胸膛:“你不必怕我受孕,因為我也不稀得。你若想我死——”
她話未說完,朱珩的右手掙脫了她的阻攔,高高舉起瓷碗,湯藥在她頭頂上傾洩,全部灑在了她的身上。
湯藥溫熱,把夏淑晴淋了個清醒,裡裡外外濕透了,流進裡衣冰涼刺骨。
心更涼。
“你瘋了!”
險些被嗆到的夏淑晴眼睛濕漉漉,眉毛擰成一團,憤慨不平,質問高高掛起的朱珩。
兩人動靜不小,在外等候的宮女太監瞬間會意,十分熟練地避開了慈慶宮。
殿內的炭火愈燒愈烈,朱珩仰頸吞下藥汁,一道褐色水痕滑過喉結,流進交領莽紋。
然後瓷碗被隨意丟棄,他左手按住夏淑晴的肩頭,右手捏緊她的下巴,不由分說地貼了上去。
不似吻,似入侵。
急切與慌亂中呼吸一滯,夏淑晴被迫嚥下了避子湯。
她狠狠咬了一口後,用力推開朱珩,這回倒是成功了。然後趴在一旁不停地咳嗽,喉間盡是苦澀與血腥味。
看著他嘴角滲出血珠,夏淑晴長舒一口氣,眼裡全是諷刺。
“太子妃好牙口。”
朱珩冷眼看她:“這藥也不苦。”
“殿下自行留著享用吧。”
“你當真想讓我享用?”
意思是像將才那樣潑水吻她?那還不如打她一頓。
夏淑晴眼眶微紅,死死瞪著他,不打算理會他了。
她衣服都被打濕,烏黑的發髻散亂,額前的發絲滴水,蒼白的面色經剛才那番折騰後卻有了些緋色。
雖不至寒冬臘月,但今年冷氣來的過早,夏淑晴此刻寒涼得不禁發抖。
朱珩眼色一沉,立刻吩咐下人給太子妃準備沐浴。
夏淑晴牙關打顫,本就不舒服,這會兒走起路更是顫顫巍巍。
或許是人性尚未完全泯滅,朱珩竟伸手扶她,她立刻躲開:“不勞煩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