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唐孝民追問道:“那他使的啥槍啊?”
“半自動。”範田貴道:“我今天看著他前兒,他背的是半自動。”
這時候的人,不認別的也認識槍。
“你跟他分開以後,看他往哪麼去了?”唐孝民再問,就聽範田貴說:“前兩天咱那個7小號不來幫豬嗎?我告訴他那幫豬往哪麼跑,他就奔那邊兒去了。”
“那就對了唄。”唐孝民嘴角一扯,道:“你一點左右鐘看著的他,完了他掏山過去,給林大龍他們那老牛打死了。”
“把頭!”聽唐孝民此言,範田貴臉色一變,道:“這咱沒抓住當場,咱可不能瞎說呀!”
“那還瞎說啥呀?”唐孝民反問:“這不明擺著呢麼?”
唐孝民此言一出,範田貴深吸一口煙卻沒說話,其實他也懷疑趙軍,因為時間太趕巧了。可範田貴不敢往裡摻和,剛才那麼說也是想給自己往外摘。
“他家住哪兒啊?”唐孝民問起趙軍家住址,範田貴道:“他家住永安屯……”
說到此處,範田貴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把頭,這人可不好惹,咱沒抓住當場,人家要不承認,你還真沒招。”
“我還沒招?”唐孝民道:“我一會兒就套爬犁,我下山,我找志生去,我看能不能管了他。”
“呵呵……”範田貴猛吸口煙,在把煙屁股丟進雪裡時,範田貴笑道:“範場長還真管不了他。”
“嗯?”唐孝民聞言一愣,詫異地道:“他不就一技術員嗎?我豁出我這老臉去了……”
“你別豁出去了。”範田貴攔了唐孝民一句,笑道:“他是技術員,他姐夫是後勤組組長,他姐夫他爸是書記兼大場長。”
唐孝民:“……”
唐孝民不吭聲了,他把手中煙抽完後,輕嘆一聲道:“行啦,兄弟,咱回去吧。”
“把頭。”範田貴也是多嘴,問了一句道:“那打死那牛怎整啊?”
“我下山。”唐孝民堅定地道:“我找志生去,把這事兒跟志生說了。老林家那哥倆太困難了,買牛那錢有一大半兒是抬的,這牛要這麼死了,那他們兩家都沒個活。”
說到此處,唐孝民看向範田貴道:“我不能不管。”
說完,唐孝民大步就往楞場走。看他離去的背影,範田貴吧嗒下嘴,心裡對唐孝民多了些
敬佩。
但這事不是他能參與的,範田貴只能跟著唐孝民往楞場走。
唐孝民回到楞場,就張羅管運木頭回來的套戶借牲口、借爬犁。
他們這一幫都是長安公社出來的,彼此相當團結了,一聽林家兄弟的牛讓人用槍打死了,當時就有人趕著爬犁上山幫林為龍、林為虎往下拉死牛。
“老範吶,你在楞場看著點兒。”唐孝民對範田貴道:“他們給那牛整回來以後,先給那牛膛開嘍。完了不行扒,直接擱外頭凍上。那下水啥的,咱誰也不能動,明白不得?”
“把頭,我明白。”範田貴應了一聲,然後又聽唐孝民問道:“那人叫趙軍,是不是?”
“是。”範田貴說完,就見唐孝民招呼唐福祥道:“兒子,趕大馬跟爹下山。”
就在唐家父子要下山找範志生告趙軍狀時,趙軍、解臣已經拉著狍子到家了。
趙軍根本就沒去追那幫豬,趙有財都知道追不上,趙軍又豈會不知道?
但他沒跟範田貴說自己不追,這是為了不屈著老頭子一番好意。而在與範田貴分開後,趙軍徘坡而行,與解臣彙合後,倆人拽著直接下山回家了,只是範田貴不知道罷了。
一到家,趙軍就感覺不對,便問王美蘭說:“媽,我爸跟我趙叔呢?”
“誰知道他倆乾哈去了?”王美蘭沒好氣地把杓子往盆裡一摔,道:“說出去溜達去,這走仨點兒了還沒回來!”
說著,王美蘭掀開蓋大盆的蓋簾,露出裡面焯好的熊掌,對趙軍說:“你爸還說他回來燜熊掌呢?”
此時的趙有財,一臉陰沉地坐在吉普車副駕駛上,開車的趙威鵬胖臉上也滿是嚴肅,一路猛踩油門往山下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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