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棕熊真沒猜錯,而當它往山上來時,腳掌疼、肛門疼,疼得大棕熊忍不住連連低吼。
這時坐在樹墩子上抽煙的倆人,聽到了熊吼聲,但他們以為這是山風聲,沒尋思會有棕熊來襲。
這不是粗心,更不是無知。相反他們都在林區混了兩三年,深知野獸的習性。
二人認為他們放樹時,油鋸“嗚嗚”作響,會驚走附近的野獸,所以誰也沒想到會有熊突然摸上來。
一顆煙抽完,油鋸助手把煙頭扔在雪地上踩滅,然後對油鋸手說:“老吳,我去量一下尺,完了咱造材。”
那麼大一棵樹,馬、牛一趟都拉不動,所以就得鋸成一節一段的。
“我跟你倆去!”油鋸手跟油鋸助手在一起工作了三年,倆人關系處得挺好,他起身對油鋸助手說:“你量尺、我打枝。”
兩人準備下坡剛一轉身,只覺得頭頂一黑,一股羶腥撲面而來。
二人下意識地揮動手中工具,油鋸手掄起油鋸,油鋸助手則舉尺杆子向外格擋。
可下一秒,一股巨力襲來,二人雙雙倒下。
那大棕熊呈一大字,一雙長臂將二人一起壓倒。
這時候完全是求生本能,二人齊齊在地上翻滾,翻得臉朝下後,四肢蹬地從棕熊臂下躥出,什麼油鋸、什麼工具都不要了,撒腿就往山下跑。
危難關頭,能跑就是幸運。像陳大賴和他那倆小舅子,想跑都不成。
十幾頭炮卵子聚在樹下,子彈打光的陳大賴只能在樹上幹等。
都等一個小時了,這些野豬也不走,都很有耐心地趴在樹下等著陳大賴他們仨。
野豬有耐心,陳大賴和鄭家兄弟卻沒有了耐心。隨著長時間的等待,剛才陳大賴打的野豬都得捂臭膛了。
再有一個就是:冷啊!
人跟野豬不一樣,野豬趴在地上不動,減少能量消耗。可人不動,血液不迴圈,身上一會兒就凍僵了。
陳大賴抱著胳膊,舔了舔嘴唇,他不但冷,他還餓呢。
三人從家出來的時候帶幹糧了,但都在鄭廣軍一個人身上。
鄭家兄弟離著近還好,鄭廣軍給鄭廣財扔光頭餅,鄭廣財接過來就啃。
可陳大賴這邊不行,他身後是一橫著的樹杈,樹杈上枝枝杈杈地擋住了他與鄭家兄弟之間的聯系。鄭廣軍給他扔,他也接不住,掉地的光頭餅都讓炮卵子吃了。
“你倆別特麼塞sei)了!”陳大賴氣急敗壞地沖倆小舅子喊道:“趕緊想招啊!”
他鬧心、著急之下,自己不吃,也不讓別人吃了。
“姐夫啊!”鄭廣軍一邊嚼幹糧,一邊苦著臉道:“你都沒招,我們能有啥招啊?”
“那就別逼逼了!”陳大賴急了,他沖鄭廣軍、鄭廣財吼道:“你倆拿刀,砍那樹枝子,完了用它敲樹!”
這還真是一辦法!
就像參幫人上山拄的索撥了棒,就是乾這個用的。他們一路行走時,不斷用棒子敲樹,就能驚走附近野獸。
“不行啊,姐夫!”陳大賴話音剛落,鄭廣軍就說:“砍不動啊!”
不是鄭廣軍不出力,而是他能碰到的樹杈,要麼太粗、要麼太細。粗的都跟大碗碗口似的,這樹是活樹有水分,冬天一凍槓槓的。這麼粗的杈,用油鋸還行,用斧子劈都夠嗆。
而細的小樹枝就跟筷子那麼細,這玩意砍下來也敲不了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