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子摘下來,木頭簽子都砍了,別耽誤別人走道。”趙軍雖是如此說,但實際上他是不想讓人看到他下套的方法。
這黃葉子套和易拉罐捉腳都是秘傳,趙軍不想讓外人學會,要不然也不會在距離永興大隊這麼遠的地方佈置。
張援民聽趙軍的吩咐,把黃葉子肉從套子上解下來,甩手將其丟到岸邊的草叢裡。
套子放進水裡涮涮,抖抖水裝進挎兜子裡,這套子可以迴圈利用,但這個倒木沾了黃葉子的血腥味,再有黃葉子從此經過,也不會往倒木上走了。
然後,張援民按趙軍說的,使手中小刀把倒木上立著的木簽子都削掉。
等做完這些,張援民上岸,與趙軍、解臣沿溪而行。
昨天下了五個套,有兩個被觸發,吊著了兩只黃葉子,一公一母,都被張援民扒了皮,皮裝進挎兜子裡,三人從山上下來,過道去對面山裡。
到昨天下捉腳的地方,離老遠就聽一隻狍子在叫。
又不是第一次了,都有經驗。
解臣從兜裡掏繩子,張援民砍棍子。趙軍往前走不多遠,就見一隻大公狍子趴在地上哀嚎著。
這大狍子踩中捉腳,往前一走,把捉腳從土裡帶了出來。但捉腳套在腳上,大狍子沒走幾步就臥倒了。
這就像家養的寵物狗,給它們買那種狗穿的鞋子,前幾次給它們穿,小狗都不會走路。
而且狍子是蹄類動物,它們用趾尖來支撐身體,所以當一隻蹄子無法著地的時候,它們就走不了了。
這就是易拉罐捉腳的厲害之處,小巧玲瓏更加實用。
繩子一套,抹頭捆蹄,將大狍子四蹄一捆,中間拿棍子一穿,一百塊錢到手!
趙軍背槍在前,張援民和解臣抬著狍子,三人從山上下來,把狍子往車上一丟,返程回永興大隊去了。
四十多分鐘後,汽車回到永興大隊,趙軍想把車開到大隊部,把狍子和黃葉子皮都交給於學文。該換錢的換錢,該換人情的換人情。
“哎!嗨!”汽車剛進村不久,就見陶福林就站在道邊擺手。
汽車停下,趙軍和張援民從副駕駛上下來,問老頭子說:“老爺子,你這幹啥去?”
“我沒啥事兒,出來看看誰家撿松塔了,我給灰狗子……嗯?”陶福林話沒說完,就聽後車箱上狍子“吱啊、吱啊”的叫個不停,老頭子兩步走過去,踮起腳尖扒著擋欄往裡一瞅,回頭就跟趙軍說:“趙小子,這伱啥時候整的?”
趙軍他們七點出的永安屯,四十分鐘去、四十分鐘回,上山過溪扒黃葉子、捆狍子,眼下才十一點多鐘。
老陶頭子不知道趙軍昨天就下了捉腳跟套子,還納悶趙軍怎一上午就整回個狍子?
還是活的!
“剛整的。”趙軍笑著答道:“趕巧碰見了,就給它抓回來了。”
“啊?”老頭子狐疑地看著趙軍,趙軍說的話,陶福林根本不信,但也只能道:“別忘了,晚上來家吃飯。”
“忘不了。”趙軍見陶福林要走,忙問道:“老爺子,要不你上車,先給你送家去?”
“不用!”老頭子擺手,說:“你昨天給我那小灰狗子,可是挺好玩兒。就是我家沒玩意餵它,給它吃沙果,它就總尿尿。”
趙軍聞言,笑道:“那你得給它喂點幹的,總吃沙果不行。”
“嗯。”陶福林往前一指,說:“你們走吧,我上前頭看看,有那個撿松樹塔的,我要點餵它。”
“那行,那你自己慢點。”趙軍叮囑了一句,便和張援民上車。以這老頭子的身份,不管他跟誰要松塔,都不會有人拒絕他。
所以趙軍就沒管他,讓解臣開車直奔大隊部。
汽車到大隊的時候,正趕上於學文從裡面出來,他把大茶缸子裡剩的隔夜茶往柳樹根下一倒,聽見汽車動靜,於學文還有些奇怪。
可等汽車停下,光剩狍子叫聲時,於學文卻是十分驚訝。
這還不到十二點呢,出去一上午就逮回個大狍子,這也太厲害。
可讓於學文驚訝的,還在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