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麼?”王大龍賤笑著,把臉湊到姜曉蘭面前,道:“我這麼好,你也不說讓我進屋喝口水。”
“今天不行。”姜曉蘭說:“我兒子在家呢,你等他明早上學去,你再來。”
“那行,那行。”王大龍忙不疊地答應著。
這時,姜曉蘭抬手打掉他伸來的鹹豬手,慌亂地往左右看了眼,然後對王大龍說:“別急啊,等明天早晨的。”
說到此處,姜曉蘭又補一句,道:“明天早晨來前兒,把五十塊錢也拿來哈!”
“知道了!”
聽這倆人的意思,想必今天沒什麼大戲了,而且王大龍應該馬上就要回家了。
一想到此處,趙軍急忙轉身,繞過而行,避開姜曉蘭家門口,一路跑步直奔王大龍家而去。
趙軍到王大龍家時,王大龍還沒回來,只有魏曉娟在家。此時她正忙著張羅晚飯,在房後菜園裡摘黃瓜、柿子呢。
趙軍進到她家前院,院裡拴著的四條狗,今天剛跟趙軍一起打過獵,對趙軍還熟悉。所以,見他進來,也只是叫了兩聲,給院的魏曉娟提了個醒。
聽見狗叫,魏曉娟忙提著菜籃子從後院過來,一看是趙軍,魏曉娟笑道:“小軍,你吃飯沒呢吧?嫂子整點飯菜,你晚上在這兒吃唄。”
“不得了,嫂子。”趙軍笑著從兜裡掏出一沓錢,將對折的部分開啟,遞給魏曉娟,說:“嫂子,我跟我龍哥,我們今天去殺黑瞎子,屯裡給獎勵五百塊錢,我、寶玉,還有他,我們哥仨,一人一份,一份是一百六十六塊六毛六,我給你湊個整,拿一百六十七!”
沒錯,趙軍多給了他們家四毛錢。這四毛錢對趙軍而言不算什麼,但話得說明白了。
“這……”可魏曉娟聽了趙軍的話,卻是愣愣地看著他,沒敢伸手接錢。
趙軍一怔,忙對魏曉娟說:“嫂子,那黑瞎子肉,擱山裡呢,明天拉回來,讓我哥給你往回背。那個黑瞎子膽在我那兒呢,等我賣了錢,也有你們一份。”
“不是。”見趙軍誤會了,魏曉娟看著趙軍手裡的錢,皺著眉疑惑地說:“你龍哥沒說有錢吶,他就說跟你去打圍,讓你幫著拖拖狗。”
“啊,哈哈。”趙軍哈哈一笑,也不說什麼,只上前一步,把錢往魏曉娟手裡一塞,道:“嫂子,錢你收好了哈。”說著,還往左右一看,問道:“我龍哥沒擱家啊?”
“啊……嗯!”魏曉娟拿著錢,一臉茫然,但聽趙軍問話,還是答道:“你龍哥說,這四條狗都受傷了,得找韓大夫來,給掛一針消炎針。”
“找韓大夫去了。”趙軍笑著點點頭,道:“那行,那省著再跑一趟了。這麼的,嫂子。等韓大夫來了,你跟他說一聲,讓他從你家出來,就上我家去,我家那狗也得打針。”
“行,行。”魏曉娟一聽,忙點頭答應,但見趙軍轉身要走,她一邊往門口送,一邊說:“小軍,要不別走了,在家吃唄。”
趙軍也不答話,只笑著搖搖頭,再沖魏曉娟擺擺手,然後就離開了他們家。
王大龍從結婚以前,就不安分,南北二屯地劃拉小媳婦、小寡婦。
而且年後還到永利屯裡搞了把破鞋,讓人圍追堵截給打回來了。
這些事,魏曉娟能沒有所耳聞麼?
但這年頭,仍有一些傳統觀念深入人心。特別是在農村,婦女有喝藥的、有上吊的,但是沒有離婚的。
雖然魏曉娟在家裡也挺強勢,但只要和王大龍鬧到離婚那一步,魏曉娟就會選擇退讓。
趙軍到家,驚訝地發現,趙有財今天下班早,已經回到家,正在炕上喝茶水呢。
而王美蘭在案板上擀麵,想來是要做手擀麵吃。
趙軍剛要進屋和趙有財打招呼,就聽外面傳來了聲聲狗叫,趙軍順那開著的房門往外看了一眼,然後沖裡屋喊道:“爸,你看,來人了!”
趙有財聞言,忙放下茶缸,從炕上下來。趙有財知道,既然趙軍叫他,那來人肯定不是和自家常走動的,。
“誰在家呢?”
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王美蘭停下擀麵杖,皺眉往外面張望,並道:“我怎聽這動靜,怎這麼熟悉呢?”
“江州。”趙軍在旁道:“老江頭子他侄子。”
“啊!”王美蘭聞言,忙把擀麵杖放下,拍拍沾著麵粉的手,對趙軍說:“這是你姐夫他們後勤的吧?那我也得跟著出去看看吶。”
“走吧。”正好趙有財從裡屋出來,帶著王美蘭走了出去。到院子裡,趙有財呵斥了兩聲狗,和王美蘭移步門口,沖江州道:“兄弟,家裡怎樣了?我這幾天忙,也沒倒出工夫過去。”
趙有財這都是客套話,完全是嘴上送人情,可兩家不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