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耳朵沒問題的話,那他剛剛聽見這只暹羅貓發出的“嘖”聲應該不是錯覺。雙手抱胸的男人臉上閃過計劃失敗的懊惱,完全就像是那種詐騙分子。
“你真的失憶了?”
降谷零拉來椅子,坐下,他自顧自地從一邊的果籃裡找到香蕉,給自己剝了一根:“hiro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完全沒法相信呢,你居然會因為車禍失憶……你是電視劇男主角嗎?”
二色不知道他是誰,但聽起來這人和他確實很熟,因此,他回答了這個人的玩笑:
“如果我是的話,我現在應該在異世界。”
“……咳!咳咳、咳——”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接話,降谷零嚇得嗆住,沒吃完的香蕉被他捏成香蕉漿糊,流淌在手心黏黏的。二色面無表情地和這件事撇清了關系,他開口,道:
“你知道這件事是你自作自受吧?”
因為都是三條腿的男人,所以降谷零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的意思。只是這真的很讓人驚訝啊,一個冷漠的男人失憶後,居然會變成這樣一個一本正經開玩笑的家夥……簡直就像翻版的赤井秀一一樣。
啊,說到赤井秀一。
“你還真是惡趣味,”降谷零不動聲色地話題一轉,轉到了另一件事上,“那個男人是不是沒死?”
“哪個男人?”
“赤井秀一,你fbi那邊的同事,一個大熱天戴針織帽、穿著一身黑四處晃騙女人的男人。”
二色沉思了片刻:“我該認識這樣的人嗎?”
“你認識的,”降谷零的嘴巴很毒,遇上赤井秀一時更是毒中翹楚,他舔一下嘴沒準能把自己毒死,“因為你也是個大熱天穿一身黑色正裝踩著尖頭亮麵皮鞋的冷麵傻帽。”
真的有這麼裝嗎?
如此想的二色回複了:“我沒見過這種男的,穿一身黑來見我的只有沒頭腦和不高興。”
“……沒頭腦和不高興是誰?”
“警視廳的兩個條子。”
降谷零面無表情,他的嘴角微微地在顫抖,好像在壓抑自己的笑意;二色同樣面無表情,實際上內心在想自己的幽默簡直是渾然天成,可惜無人能懂,實在是有些太寂寞了。
“總之,如果遇見了一個大熱天戴針織帽的黑色捲毛男的,你告訴我,”降谷零道,“然後我們再說回到第一個問題,我再問一遍,朗姆這個代號你還記不記得?”
“我連你叫什麼都不記得。”
“你本來也不記得……我叫安室透。”
二色點了點頭:“好的,足立零。”
“……”
降谷零的腦袋上幾乎要冒青筋了,他的臉本來就黑,被惹惱了後,黑得更像是吹了一夜寒風的暹羅貓,時隔多年,這個棕發男人還是沒放過他:“我姓降谷。”
“我知道了,足立透。”
還沒來得及為重新返場的梗生氣,手機就收到了來自幼馴染的資訊,降谷零摸出手機低頭一看,就看見了上面的【不要惹老師生氣】,這句話讓他成為了被踩尾巴的狗。
【降谷零:我惹他生氣嗎?】
【降谷零:我嗎?】
【諸伏景光:先別在意這種事了,zero。】
【諸伏景光:剛剛我收到訊息,新幹線車站出現了疑似朗姆的身影,他似乎剛從什麼地方逃出來。】
【降谷零:攔住了嗎?】
【諸伏景光:沒有。】
【諸伏景光:目前來說,他可能去了愛知、長野和群馬三個縣中的一個。】
他盯著上面的話看了好半晌,又抬頭,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二色。空氣中的輕松一掃而空,只剩下些許沉重。降谷零深吸了口氣,從自己明明什麼也沒有的背後拿出了一份資料夾和一支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