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的吧?”
“真的。”赤井伸手,從一邊摸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眼訊息,“我們去年在夏威夷射擊訓練場認識的,他那時候十六歲,在上高一,比我弟弟還小一歲。”
他是這裡和二色認識最久的人。
但說到底,也不過認識一年,中途還去參了軍,沒一直待在這孩子身邊。
三個人再一次陷入沉默。朱蒂嘆了口氣,也端起了赤井倒給她的那杯,喝了一口,酒液下喉,她又想起來那個無解的、最初的問題,膠片上的男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難道說是以前甩過他的初戀照片嗎?”
她問。
“他對男人又不感興趣。”
赤井答道,“硬要說的話,照片上的人長得像他生父——有沒有可能是他的兄弟?”
“他是獨生子。”庫拉索不假思索地說,她是保鏢,知道的事遠比這兩個多,“申董事只有他一個兒子,不過資料上有顯示,他在日本那邊有一個繼兄,只是,他繼兄與申董事長得不像。”
“那就是叔叔?”朱蒂又說。
而庫拉索搖頭:“我沒聽說申董事有兄弟。”
問題陷入了僵局,誰也不會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庫拉索也嘗了口黑麥,只是酒液一入口,她便皺起眉來,純飲威士忌不適合她。這之後,她把杯子放在一邊,不動了。
“……孩子總有不能說的秘密。”
赤井總結著,他現在不是麥麩物件了,語氣聽起來像是中年老爸,和朱蒂碰了個杯後,他將剩下那點酒飲盡,一邊倒酒一邊說:“我們得給他點自由,這才能讓他成長。”
“不過。”
他話鋒一轉,似乎對如何哄騙狗出籠子有了頭緒:“現在有個更合適的辦法。”
然而今天,他要哄的狗在冰塊化完時也沒有出現,不得已,赤井將第四杯酒自己喝了。半夜過後,見那扇門還鎖著,兩個住客便回到了樓上樓下。
庫拉索在門口放了些餐食和水。她當然不是把自己的少爺當成了小狗,只是,吃點東西會好很多——即使是庫拉索也會有情緒低落的時候,她都是這樣解決的。
然而,第二天早上去看,她發現它們沒被動過。
…………
二色一連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兩天,不吃不喝,出現在大家面前時,臉頰相較以前,多了些凹陷,眼底下的青黑明顯。
不過雖然人看起來憔悴了不少,卻沒忘記讓庫拉索去接世良診所的宮野志保,把那隻和自己父母短暫相處還沒多久的貓、在組織指派的監護人回來之前,送回去。
綁架這只貓之前,他已經買通了那個上門的保姆,只要宮野志保不將自己見到了誰這件事捅出來,世良夫婦就不會有什麼危險。
朱蒂聽到了庫拉索的通知,匆匆下樓來,給了二色一個擁抱,她抱完,剛松開,赤井就接著來,也給了二色一個擁抱——他們倆這麼做了,庫拉索就沒什麼理由不照做。
於是,她也和少爺抱了一下。
二色的身上有著淺淡的香氣,他出來之前還將自己打理幹淨,說實話,擁抱他,就像擁抱著剛從晾衣架上取下來的襯衫小熊。
“……你還沒走嗎?”
本想要給自己做些食物,卻被他們三個共同制止了,二色坐在餐桌上,看著這三個不會做飯的人忙前忙後,半晌,只對其中唯一的男人說了有些傷人的話。
“是的。”赤井秀一點頭,他自然地丟擲了一個邀請,“我的假期還剩一個星期——你有興趣跟我一起去度假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