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二人剛剛明確感情那會兒,卿月或許會不好意思,會害羞地躲避。
如今已經過了那個階段,又有從小到大的熟稔,再對上那樣的眼神和聲音,卿月也能面不改色地坦然面對了。
她答道:“不好。”
此話一落,顏朗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我與你說過很多次不準再爬窗,你每次都應的好好的,結果呢?回回說回回忘,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你這般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我還不能生氣了?”
卿月刻意板起臉,身子後撤與顏朗保持一定的距離,不再說話,埋頭重新開始處理族中的事務,將桌旁的人忽略個徹底。
小樓安靜下來,只剩卿月時不時翻動紙張的聲響。
顏朗自知理虧,想開口為自己辯解兩句又覺得言語太過蒼白,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他搬來一張凳子坐在卿月身旁,蔫頭巴腦地默默陪伴。
只那雙眼片刻不願離開卿月的臉,好似怎麼都看不夠,看著看著就入了神。
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時辰,卿月終於將積壓的族務處理完畢。
她活動了一下筋骨才重新將目光轉移回顏朗身上,沒等她說什麼,便聽顏朗小心翼翼又飽含期待地問道:“忙完了?”
卿月:“嗯。”
“月兒,你不愛我了,你變了,你......”顏朗滿心歡喜在此時此刻宛如被澆了一盆冷水,聲音也悶悶的。
卿月:“!”
她猛地瞪大了雙眼,隨即瞳孔一收,看著顏朗那副小媳婦模樣,眉頭都快擰成疙瘩了。
“什麼?”
卿月不可置通道:“顏阿朗,你聽聽自己說的是人話嗎?明明是你自己不對,認錯還不誠懇,說你兩句還不行了?”
眼看卿月要暴走,顏朗急了,趕忙出聲打斷,生怕她自己腦補一通誤會更深,到時候想解釋都解釋不清了。
“不是,月兒,我不是不讓你說,冷靜冷靜,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顏朗心中有些無奈。
原本只是習慣性示弱好討得月兒的憐惜,如同他們平時相處那般,他鬧她笑,然後聽她用寵溺又嗔怪的語氣說說話,沒想到今日玩脫了。
他們自幼便在一塊了,彼此間都很熟悉,顏朗很容易就從卿月的行為和言語間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當下亦是如此。
“可是處理事情的時候遇到難題了?你跟我說說好不好?”顏朗問。
他輕柔地攬住卿月的肩膀帶她坐回位置上,隨即藉著倒水的動作順勢站在她的身後,雙手附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揉捏。
“我走窗戶是因為它離小路比較近,一個飛身就能上來,也能早一刻見到你。不過你不喜歡,我以後不會再犯了,再犯你就打我罵我,或者動用族中刑罰都可以。莫惱了,好不好?”
卿月沒應承也沒反駁,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肩膀傳來的舒緩。
“你不說話,我就預設你同意了。”
顏朗繼續說,面上的神情明顯放鬆不少,“你知道的,我偶爾不著調,就喜歡你打我罵我,嘿嘿……”
他突然想起平時相處的甜蜜蜜,沒忍住發出奇怪的笑聲,引得卿月無語側目,心裡那一點點火氣愣是生不起來了。
“不好意思,沒控制住。”
卿月動了動肩膀,情緒平緩的差不多就不讓顏朗繼續捏肩了,指邊上的凳子說道:“坐下說。”
“好嘞!”顏朗求之不得,聲音逐漸輕快,“就知道你捨不得生我的氣。”
他一向如此,得點顏料就想開染坊,摸到杆子就會順著往上爬,臉皮比城牆還厚,遇事不決,先幹再說,絕不內耗。
卿月深知他欠欠的脾性,這會兒也不縱著,“你莫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以後這招在我這裡不好使了。”
“那沒事,我還有別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