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變後續事宜自有人操勞,與卿月他們無關,他們現在只需耐心等待,事了進宮領賞即可
卿月打算領賞後就同慶元帝提出辭行,計劃得好好的,沒想到一等就是半個月,齊王餘黨才肅清。
面聖時,慶元帝想任命卿月為國師,被她拒絕了,顏朗也拒絕了爵位的封賞。
“那你們想要什麼?”慶元帝問。
卿月想了想,鄭重答道:“想要一個承諾,一個允許苗疆偏安一隅,政權獨治,永不插手的承諾,不知陛下允否?”
“當然,身為聖女,我也會約束好自己的族人,一旦入世的族人做違法亂紀之事,按邕國律法處置,我絕無二話。”
慶元帝探究的眼神對上姑娘堅定澄澈的目光,想了想,點頭了,“如你所願,朕允了,文書以契,雙方互勉。”
“互勉。”卿月笑了。
得知他們要回苗疆,慶元帝打算辦一場晚宴,同樣被卿月婉拒了。
慶元帝也沒有強求,離宮時,還賞賜他們一堆好東西,看著三個孩子高高興興離開,他也不自覺露出慈愛的笑容。
臘月初十,上京城落下今年的第一場雪,兩輛馬車從顏宅緩緩駛出,沒有留戀,直奔南城門而去,再次踏上了行程。
只是這次走的是回家的路。
算起來,他們離家一年多,有一半時間在路上奔波。
結交了許多朋友,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享過富貴,體驗過貧窮,經歷過生離死別,賞過邕國的大好河山,見識了朝堂、後宅不同的陰謀算計,也參與過史書上常提的宮變奪嫡戰。
一件件一樁樁,曾經覺得遙遠無比的事情竟都破天荒體驗了一遍,如今回想起來,總有種在夢中的不真實感。
巍峨古樸的城樓遠遠落在身後,卿月還是沒忍住從馬車視窗探頭回望,簌簌白雪落到了她的發頂,模糊了她的視線。
突然,那片雪白中出現幾個黑影,馬蹄噠噠聲也隨即落入耳中。
“等一下,等一下!”
趙崇楓快馬在身後大喊,好不容易追上兩輛馬車,對方卻沒有停下與他敘話的意思。
“我給你們準備了吃食,從禦膳房順的,你們路上吃。”
他將食盒塞給趕車的寶山叔,又從謝鵬手中接過一個大包袱從馬車視窗塞了進去,“都是些小玩意,給你們路上消遣的。”
“路途遙遠,望諸位一路平安,珍重。”
卿月想想,摸出一個瓷瓶從視窗遞給趙崇楓,笑道:“這是我的回禮,一瓶解毒丸,也祝你平安順遂,得償所願。安王殿下留步吧!”
趙崇楓聞言點點頭,漸漸放緩了速度,望著馬車遠去,到底還是沒忍住大喊道:“你們別忘了上京城還有我這個朋友,得空記得回來看看。”
就在趙崇楓以為不會得到回應,心情逐漸低落時,後面那輛馬車視窗突然探出一個腦袋,露出阿朗痞裡痞氣的笑臉。
他回應道:“好啊!到時候你可別嫌我們煩,外面冷,你回去吧!別送了,有機會你也來我們苗疆玩,我帶你去抓魚。”
“好!”
趙崇楓抬手揮了揮,失落散去,露出燦爛的笑容,笑著笑著,他突然感覺視線很模糊,伸手一擦,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顏朗縮回馬車中有片刻的沉默,隨即側頭靠在卿月的肩膀上幽幽嘆了一口氣。
此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可能是一兩年後,也可能今生都不再相見。
我的朋友,還請珍重吧!